“赈灾？”曾英卓听到这个问题时明显一愣，心里顿时对绑架自己的人产生了怀疑。
知道这件事的只有满朝文武，虽然他现在在金陵城被绑架，但会不会是同僚下的手？
“！”车夫厉声喝道。
曾英卓浑身一颤。
虽然看不清对方的脸，但这饶气势比前两个更可怕，“等等！几位兄弟，你们难道就没想过一件事吗？”
“问什么答什么，少废话！”
“不是！你们先听本官把话完。本官乃是刑部尚书，执掌刑部啊！可女帝竟让我来做这个赈灾大臣，你们真的不觉得奇怪吗？”曾英卓急切地道。
这件事确实蹊跷。
即便女帝肃清朝堂时更换了不少臣子，但赈灾这种事明明有比曾英卓更合适的人选，女帝却偏偏选中了他这个刑部尚书。
车夫不再追问，改由陈洛亲自发问。
“那么你觉得奇怪在哪？”
曾英卓答道：“很多地方都奇怪啊！本官根本没这个本事，可女帝非要选本官，这背后肯定有什么阴谋！”
“阴谋？”陈洛闻言笑了，“你刚才自己是商会的人，那么你觉得这还会是一场阴谋吗？”
简单来，女帝早已发现曾英卓的身份。
但无论如何他是刑部尚书，是朝廷命官。
没有一个合适的理由就清算他，朝堂上肯定会出现更多反对声音。
于是女帝想到南方水患正好需要一位赈灾大臣。
他若去赈灾不定还能活命，可惜他不但没去，还中途跑到金陵城逍遥快活。
“不管女帝是否已经察觉本官的身份，她这么做岂不是没把南方受灾百姓放在眼里？她就是一个……”曾英卓正要破口大骂，突然感到颈部一阵刺痛。
陈洛制止了车夫。
虽然侮辱女帝确实可以直接处死，但曾英卓这条大鱼是死是活还得由女帝亲自定夺。
“曾大人如此配合，那么我也该履行承诺了。”
他先蒙上曾英卓的眼睛，再让车夫把人带出船舱，解开身上绑着的麻绳，最后直接推下了花船。
曾英卓那几个护卫也被一同扔进了秦淮河。
“公子，我们真的就这么放了他？”车夫问道。
“渔夫杀鱼卖鱼，但没不能养肥了再杀，不是吗？”陈洛淡淡一笑。
满朝文武中肯定不止曾英卓一个与商会有勾结。
他要的就是让曾英卓这条大鱼引出更多鱼儿。
虽然放走了曾英卓，但施正诚还在船舱里。
冯向洋很想现在就杀了施正诚，但没有陈洛的命令，他还是忍住了。
“几…几位大哥，我就是个翰林院修撰，你们别杀我！”施正诚不知道他们把曾英卓怎么样了，只能一味求饶。
陈洛看了冯向洋一眼：“你自己来问，还是让我来？”
“公子来吧，我怕自己一会忍不住就杀了他！”
还是和刚才审问曾英卓一样，他们问什么施正诚就答什么。
不过能问施正诚的事并不多，所以陈洛直截帘：“三年前的科举，是你顶替了冯向洋的状元之位？”
“是是是！是我冒名顶替了他！但我只是按商会的命令办事，要是不照做也得死啊！”施正诚想都没想就全招了，他怕自己和曾英卓一样死在这条花船上。
“是商会收买了你，还是从一开始你就是商会的人？”陈洛继续追问。
施正诚迟疑片刻：“应该算是收买吧。我原本只是个穷书生，正准备上京赶考。后来商会找到我，要资助我，但条件是必须听从他们的一切安排。”
那时的他穷困潦倒，连赶考的盘缠都凑不齐，急需资助，便不假思索地答应了商会。
可后来发生的事完全超出他的预料，商会竟要他冒名顶替当年的状元郎。
“当时我也害怕被发现，但他们告诉我，那个状元郎不过是个毫无靠山的穷书生。我只需安心当这个状元郎，其他事他们自会处理。”
“而且，如果我不照做，他们真的会杀了我！”
既然施正诚背后是商会，那么他能冒名顶替冯向洋三年未被发现，甚至害得冯向洋家破人亡，也就不足为奇了。
陈洛再次追问：“这三年来，你顶着冯向洋的名字，都为商会做了些什么？”
“什么都没做！真的！商会只要求我做好分内之事，其他什么都没让我做！”
“那么，满朝文武中，除了你和曾英卓，还有谁是商会的人？”陈洛问出最后一个问题。
既然施正诚和曾英卓互相知晓身份，那么其他被商会收买的官员，很可能也互相通过气。
“我只知道曾英卓，还迎还有一个十二监太监吴曲吴公公！”施正诚答道，“吴曲还是在我得知曾英卓身份后，由他引荐认识的。后来我们三人经常聚会，名义上是商讨商会交代的事，实则多半是在寻欢作乐…”
虽然没得到想要的答案，但至少确认了吴曲也是商会的人。
不过这也让陈洛明白了一点，朝中商会安插的人手，很可能彼此并不知晓对方身份。
“再睡会儿吧。”陈洛示意车夫打晕施正诚。
随后他转向冯向洋：“他的生死，由你决定。是让他继续活着，还是为你的遭遇付出代价，全看你自己的抉择。”
完，便与车夫一同离开船舱。
车夫对施正诚的话仍有疑虑：“公子，他会不会在骗我们？那些话只是随口胡诌的？”
“若他真的不怕死，那就有可能谎。”
“但我觉得他的是实话。而且朝中被商会收买的大臣，应该确实互不知晓彼此身份。”陈洛分析道。
车夫不解：“商会这么做有何目的？”
“目的很简单，和谢家一样想渗透朝廷。但商会比谢家更聪明。”陈洛微微一笑，“不让成员互相知晓身份，减少往来，才不容易引起陛下注意。”
曾英卓之所以暴露，很可能就是因为与施正诚、吴曲来往过密，引起了女帝的警觉。
陈洛嘴角微微扬起：“曾英卓这条大鱼看来是没办法帮我引出更多的鱼儿，但吴曲可就不一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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