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逸辰的手指悬在三张卡牌之间，指尖的温度几乎要被卡牌的微光灼透。控制室里的空气像被压缩过，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金属般的凉意，只有腕表秒针的跳动声格外清晰——滴答，滴答，像在给这场决定文明命阅抉择倒数。他忽然想起戴森球第九层壳体的流光，那些紫色与蓝色的交融从不会犹豫，而人类的犹豫，或许正是区别于机器的软肋，也是最珍贵的铠甲。
与此同时，北美防空司令部的地下掩体里，特朗普正把脸埋在“资本”的绒毛里。这只异瞳白猫今格外烦躁，一只琥珀色的眼睛瞪着花板，另一只冰蓝色的眼睛斜睨着缠在总统脖子上的“独裁者”。黑色蟒蛇的鳞片在应急灯的红光里泛着油光，尾巴尖不安分地卷着办公桌上的星际之门计划文件，纸页被划开一道道细碎的口子，像某种愤怒的控诉。
“2%……只有2%！”特朗普突然把“资本”往怀里紧了紧，白猫不满地“喵”了一声，爪子在他西装上划出三道白痕。他的手指戳着全息投影里的进度条，那道代表星际之门计划的绿色线条像条奄奄一息的蚯蚓，在“已完成”的刻度上艰难蠕动。而旁边的全球文明等级图谱里，华夏区域的光点正亮得刺眼，1.8级的数字旁边，一道金色的光轨正笔直地冲向2.0级的门槛。
“他们怎么敢？！”特朗普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脖子上的“独裁者”被勒得吐了吐信子，脑袋往他下巴上蹭了蹭，像是在安慰，又像是在催促。办公桌上的咖啡已经凉透，杯底结着一层褐色的沉淀，就像他此刻的心情——浓稠，浑浊，还带着挥之不去的苦涩。三前，他还在对着记者吹嘘星际之门计划将“让美国再次领先宇宙”，可现在，连最乐观的工程师都在报告里用了“渺茫”这个词。
“麦克阿瑟！”特朗普突然吼了一声，声音在掩体里撞出回声，“还是查不清mAx长城里的动静？”五星上将的全息投影立刻出现在办公桌前，军装的肩章在红光里闪着暗淡的光，他的手指紧张地绞在一起：“老特，所有卫星都试过了。”他调出卫星拍摄的图像，屏幕上，亚洲大陆被一道暗金色的光墙包裹，墙内是纯粹的黑暗，连伽马射线都穿不透，“mAx长城像是个黑洞，吞噬所有探测信号。我们派去的无人机刚到墙根就失联了，最后传回来的画面……只有一片流光。”
“流光？”特朗普猛地坐直身体，“资本”被他的动作惊得弓起背，异瞳里闪过一丝警惕。他想起半年前那只被拔了毛的鹦鹉，想起咖啡里的安眠药，想起记者们嘲笑他“裤腿湿了像尿裤子”——那些丢饶画面，似乎都和华夏脱不了干系。而现在，那道连卫星都探不透的长城，像个巨大的嘲讽，悬在北美大陆的头顶。
“给我接中情局！”特朗普的手指在通讯器上乱戳，“让他们动用所有线人，哪怕挖地三尺，也要弄清楚华夏在搞什么！戴森球刚完工就要晋什么级，他们以为文明是超市里的罐头，想升级就能拧开盖子？”麦克阿瑟的投影迟疑了一下：“线人早就断了联系（华夏境内外国特工绝种）自从mAx长城合拢那起，所有在华夏境内的情报点都像被掐灭的烟头……”
话没完，掩体的警报突然响了，刺耳的蜂鸣声里，屏幕上的全球文明图谱开始闪烁。华夏区域的1.8级数字旁边，突然跳出一行鲜红的倒计时：20:59:59。特朗普的眼睛瞬间瞪圆，他死死盯着那串跳动的数字，像盯着定时炸弹的引信：“这是什么？！晋级还要倒计时？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资本”突然从他怀里跳出来，踩着文件跳到屏幕前，异瞳白猫对着华夏区域的黑暗龇牙，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缠在特朗普脖子上的“独裁者”也不安分起来，尾巴尖勾住他的领带，把他的脸往屏幕方向拽。特朗普能闻到蟒蛇鳞片上的凉意，那凉意顺着脖颈爬上来，和后背的冷汗混在一起，激得他打了个寒颤。
“20时……”他喃喃自语，手指颤抖着摸向脖子上的蛇，“我们的星际之门才2%，他们凭什么……”话音未落，屏幕右下角突然弹出一条加密信息，发件人是苏联驻美大使——这位华夏的盟国大使，此刻发来的不是祝贺，而是一句没头没尾的警告：“别碰那道墙，也别等倒计时结束，有些门，开了就关不上。”
特朗普一把扯掉领带，“独裁者”被他的动作惊得滑到桌上，盘成一团，黑色的身体刚好遮住“星际之门计划2%”的字样。他看着屏幕上那片深不见底的黑暗，突然觉得那不是长城，是一张张开的嘴，正等着倒计时结束的瞬间，吞下整个世界。
而在极乐星环的控制室内，薛逸辰终于缓缓收回了手。他没有立刻触碰任何一张卡牌，只是调出了mAx长城的实时影像。屏幕上，暗金色的墙体正泛着与戴森球同源的流光，那些紫色、蓝色的纹路里，似乎藏着比三张卡牌更古老的智慧。
倒计时还在跳动，像地球的脉搏，每一秒都在缩短过去与未来的距离。薛逸辰的目光从卡牌移向长城，又从长城移向戴森球的模型，忽然觉得，有些选择或许不用急着做——毕竟，真正的文明晋级，从来不是选出来的，是走出来的。
他的手指轻轻落在控制台上，调出了“问”号的坐标。星舰此刻正在火星轨道待命，舰桥上的观测窗，正对着地球那道暗金色的轮廓。或许，答案不在卡牌里，而在星辰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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