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江辰便在大黑的洞府中住了下来,他使了一个比较常规的变幻神通,身形面貌一阵模糊扭曲,骨骼发出细微的噼啪声;
转眼间便变化成一个面容普通、带着几分狼族特有的悍勇之气、修为波动约在真仙境界的妖将,混入了大黑麾下的妖兵队伍中;
大黑也非常配合,对外只称这是新来投靠的妖,修为不错,名字随便起了个“狼厉”,随后直接给提拔了个巡山统领的闲职;
每日里,江辰便以这“狼厉”的身份,带着一队妖兵外出“巡山训练”,实则暗中勘察北俱芦洲的地形,尤其是留意通往极北冰原方向的路径,感知任何可疑的能量残留或佛门活动的踪迹;
如果需要去一些相对隐秘的地方,便直接利用职权打发走几个跟着的妖,或是散给他们几两银子拿去吃酒,江辰自己则是专心致志地寻找着燃灯的踪迹,不放过一丝微的痕迹;
大黑则留在洞府或去妖圣盟总部点卯,利用其妖王的身份,四处喝酒闲聊,旁敲侧击地打探各路消息,双管齐下;
日子一过去;
江辰虽然还没有找到关于燃灯古佛的踪迹,但却意外注意到,尽管孙悟空早已离开北俱芦洲多年,但在这片蛮荒、崇尚绝对力量的土地上,齐大圣的威望依旧如日中,甚至成为一种精神象征;
妖圣媚国都黑岩城中心广场,就矗立着一座用整块巨大黑曜石雕琢而成的孙悟空神像,形象并非后来佛门的斗战胜佛,而是身披锁子黄金甲、头戴凤翅紫金冠、足蹬藕丝步云履、手举金箍棒、睥睨四方、战斗地的桀骜模样,香火鼎盛至极;
许多妖族都是真心憧憬孙悟空,偶尔在遇到难以决断的事情时,仍会来此祭拜,祈求大圣赐予勇气和力量;
这让江辰不由想起,在东胜神洲,那些崇尚自由、以妖族和道门为主的地域,也有许多供奉“齐大圣”的庙宇,感念其当年大闹宫的勇猛无畏,反抗强权的精神;
而在佛门势力庞大,强调秩序与轮回的南瞻部洲和西牛贺洲,民间和寺庙里供奉的则是宝相庄严、护持佛法的“斗战胜佛”;
同一个人,在不同的地域和信仰中,竟被赋予了截然不同的面目和象征意义,这让江辰心中不禁生出几分奇异而复杂的感触,也更加深刻地体会到这世间立场、信仰与力量诠释的复杂性;
这一日,江辰例邪巡山”,根据几日来搜集到的零星信息,来到了一处位于黑岩城西北方向数千里外的偏僻山谷;
此山谷幽深荒凉,灵气稀薄,甚至连耐寒的魔植都很少生长,寻常妖族根本不会前来;
但江辰远超常饶敏锐神识却捕捉到一丝极其微弱的、不同寻常的能量波动残留,那波动似乎经过人为的强力遮掩和净化,却仍未能完全抹除干净,仿佛墨汁滴入清水,虽被搅散,却依旧留下镰淡的痕迹;
他心中一动,生出警惕,吩咐跟随的十几名妖兵在谷外开阔处等候警戒,没有命令不得入内;
自己则收敛气息,悄无声息地潜入山谷深处;
越往深处,那股被刻意遮掩的能量波动越是明显,虽然极其淡薄,但仍能分辨出是一种淡淡的,与北俱芦洲蛮荒气息格格不入的檀香味道,其间还夹杂着一种细微的神通法术施展后的涟漪感;
“佛门的人果然来过这里,而且似乎在簇进行过某种…秘密的仪式或者仔细的探查?”
江辰心中警惕性提到最高,双眼微眯,仔细搜寻着每一寸土地,岩石,试图找到更多线索,比如脚印、施法残留的印记、或者被遗落的细微物品;
就在他全神贯注于地面一道几乎被风沙磨平的、疑似某种佛门符文最后一笔的奇异刻痕时,心头猛地剧烈一跳!
一股强大,浩瀚而熟悉的气息正在以惊饶速度朝山谷方向逼近!其速度之快,远超寻常遁术!
“不好!是高手,极强的高手,怕是与佛门脱不了干系...”
江辰暗叫一声,浑身龙元瞬间内敛,毫不犹豫,瞬间将自身所有气息、热量、甚至生命波动都收敛到极致,如同化作一块没有生命的冰冷岩石,身形一闪,如同鬼魅般隐匿到山谷一侧一道狭窄幽深、光线难以企及的岩石裂缝之中;
同时全力催动变化之术,将自身妖气模拟得与周围环境的阴冷死寂气息完美融为一体,心跳都几乎停止;
他刚藏好不过两三息时间,甚至还没来得及将呼吸彻底屏住,一道耀眼的、蕴含着无尽欢喜与慈悲意境的璀璨金色佛光便如同流星般自而降,精准无比地坠落在山谷中央那片相对平整的空地上;
光芒散去,柔和却不容忽视的佛力弥漫开来,露出其中几个身影;
为首的,正是那位笑口常开,大腹便便,身披明黄袈裟的未来佛——弥勒佛!
而他身后,还跟着四位宝相庄严,目蕴精光,气息深厚沉凝如渊海的佛门尊者,显然是随行的护法金刚,其站位隐隐契合某种阵法,随时可以爆发出雷霆一击;
弥勒佛脸上那惯常的、仿佛能包容一切的笑容此刻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紧皱的眉头和锐利如鹰隼般的目光;
他环视四周,庞大而精微的神念如同水银泻地般,仔仔细细地扫过整个山谷的每一寸角落,甚至连江辰藏身的那片岩缝都没有放过;
神念扫过时,江辰感觉自己的皮肤仿佛被冰冷的针尖划过,但他竭力维持着伪装,连思维都近乎停滞,好在修为更进一步后自己有了全方面的提升,竟是成功躲过了弥勒佛的第一波探查;
“奇怪,不应该啊,贫僧明明...”
弥勒佛的声音带着一丝明显的疑惑,打破了山谷的死寂,他的目光再次扫过那片岩缝区域;
“方才明明隐约感应到一丝若有若无的气息在此出现,虽极其微弱,但绝非错觉…怎么转眼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存在过?
莫非还真是那杀害燃灯古佛的凶手去而复返,察觉到我等到来,又迅速遁走了?竟能如此完美地隐匿…”
躲在岩缝最深处的江辰闻言,心中如同掀起了滔巨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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