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涯的指尖凝着一缕灰黑色的气流，那气流触到石桌上的灵果，果皮瞬间干瘪如枯木。他望着掌心跳动的混沌功法气旋，喉间突然涌上腥甜——自三日前硬接魔族少主那记血煞掌后，这股阴毒便如附骨之蛆，连混沌之力都无法彻底炼化。
“涯，该换药了。”苏清寒端着药碗走进密室，瓷碗边缘还沾着几丝未擦净的药渣。她将温热的药液递过来时，鬓角的碎发垂在脸颊，露出腕间一道新添的浅疤——那是昨日为他寻解药时，被守护妖兽划赡。
叶涯接过药碗一饮而尽，苦涩的药液滑过喉咙，却压不住丹田处翻涌的灼痛。他攥紧拳头，指节泛白：“清寒，你先回逍遥宗。魔族这次倾巢而出，留在这里太危险。”
“要走一起走。”苏清寒按住他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料传来，“当年在青阳城你护我，如今该我护你了。”她指尖轻抚过他颈间若隐若现的青筋，那里盘踞着血煞毒最烈的部分，“况且……令狐白传来消息，嵩阳仙府的古籍阁里，或许有解火煞之毒的法子。”
叶涯望着她眼底的执拗，突然想起初遇时那个持剑相向的清冷女子。那时她总他是偷鸡摸狗的赘婿，如今却愿为他涉险。他正欲开口，密室顶部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碎石如雨般砸落。
“叶涯！滚出来受死！”魔尊重阳的咆哮穿透阵法，带着令人牙酸的骨裂声，“你屠戮我魔族先锋营时，怎不想今日？”
苏清寒瞬间拔剑，剑身映出她紧绷的侧脸：“你带混沌珠先走，我来断后。”
“休想。”叶涯猛地起身，周身混沌气流暴涨，竟将袭来的魔焰震成漫火星，“当年我被挚爱背叛，眼睁睁看族人惨死，这一世，谁也别想从我身边带走任何人。”他伸手揽过苏清寒的腰，指尖在她腰间的储物袋上一按，一枚玉佩悄然滑入她掌心，“这是逍遥宗的传送符，若我半个时辰未归……”
话音未落，整座密室轰然炸裂。重阳带着百名魔族长老悬浮在空中，血红色的魔纹在他们脸上流转，宛如地狱爬出的恶鬼。叶涯将苏清寒护在身后，混沌功法运转到极致，周遭的地灵气疯狂涌入他体内，连空气都泛起扭曲的涟漪。
“吸灵夺脉？果然是混沌之主的余孽！”重阳狞笑着挥掌，血煞毒凝聚成一条巨蟒，张开獠牙咬向叶涯，“今日便让你尝尝，被自己功法反噬的滋味！”
叶涯不退反进，左臂迎着毒蟒抓去。灰黑色的毒煞瞬间攀附上他的手臂，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溃烂。但他另一只手已按在最近的魔族长老头顶，混沌之力如潮水般涌入，那长老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化作一具干瘪的躯壳。
“人若犯我，我诛他全族。”叶涯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溃烂的左臂突然爆发出耀眼金光，竟将血煞毒逼回半寸，“这规矩，从青阳城到九仙界，从未变过。”
苏清寒握着那枚温热的玉佩，看着叶涯在魔群中浴血厮杀。他每吸走一名魔族的修为，身上的血煞毒便重一分，可他的眼神却越来越亮，仿佛要将这漫魔焰都吸入体内。当重阳的第二记血煞掌袭来时，叶涯竟不闪不避，任由毒力侵入心脉，同时将混沌之力尽数灌入对方体内。
“同归于尽？”重阳眼中闪过惊恐，随即爆发出狂笑，“你以为这样就能赢？神族那帮伪君子早就布好了罗地网，就等你……”
他的话戛然而止，身体在混沌之力的撕扯下寸寸碎裂。叶涯捂着心口跪倒在地，喉头涌出的鲜血染红了衣襟，血煞毒已蔓延至心口，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烧般的剧痛。
苏清寒扑过去抱住他，指尖触到他皮肤时，竟被烫得缩回手。她看着他心口那片逐渐扩大的灰黑色，突然想起古籍里的记载——火煞之毒，以心头血为引，可暂时压制。
“涯，撑住。”她拔出匕首，毫不犹豫地划向自己的手腕。鲜血滴落在叶涯心口的瞬间，他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涣散的瞳孔里映出她的脸。
“别……”他艰难地开口，嘴角溢出的血沫沾在她手背上，“清寒，记住玉佩……”
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破空之声。三道身影踏着祥云而来，为首者白衣胜雪，正是许久未见的云中歌。她看到地上的惨状，脸色骤变：“叶大哥！我带神族圣药来了！”
叶涯却突然笑了，笑声牵动伤口，咳出更多鲜血。他望着苏清寒，眼神温柔得像一汪春水，混沌之力在体内疯狂运转，竟开始吸收起空中飘散的魔元。
“来得正好。”他扶着苏清寒站起身，心口的血煞毒在她鲜血的滋养下，竟泛起诡异的红光，“正好让他们看看，惹了不该惹的人，会是什么下场。”
就在此时，他怀中的混沌珠突然剧烈震动，珠体表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金色纹路，与他心口的血煞毒遥相呼应。苏清寒突然发现，那些纹路竟与她祖传玉佩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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