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魂记

山海云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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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忘川余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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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盯着自己手背新冒的青斑,指甲缝里渗出暗褐色黏液。

这是换魂第三十日出现的怪象,起初只是指腹蜕皮,如今竟像被忘川河水浸泡过的腐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败。

“阿楚,该换药了。”晏辰端着瓦罐走进来,月白襕衫袖口沾着暗紫药渍——那是他用百年首乌熬制的续命汤。

自从他以晏辰肉身承载阿楚魂魄,竟无师自通成了半个药师,只是每次掀开瓦罐,都要捏着鼻子退三步。

“又要抹这黏糊糊的东西?”我皱着眉往后缩,袖口扫到药碾子,惊飞了盘踞在上面的三足蟾蜍。

“别动。”晏辰按住我的肩膀,指尖触到我后颈凸起的骨节,那是换魂时留下的印记,近来常发烫如烙铁。

他舀起黑膏往我手背上抹,药膏里混着朱砂与碎瓷片,擦过青斑时疼得我倒抽凉气。

“忍忍,”晏辰吹了吹我的手背,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扇形阴影,“昨日我去玄妙观,清风道长这是忘川咒的反噬,若七日之内找不到‘还魂草’,你这身子……”

他没下去,但我看见他袖中滑落的黄纸符,上面用鲜血画着残缺的镇魂阵。

自从换魂弄反,他总瞒着我做这些事。

“还魂草长在忘川源头,你又想瞒着我去?”我抓住他手腕,触到他脉搏跳得飞快。

晏辰如今这身子虽是晏府嫡子皮囊,内里却是阿楚的魂魄,连胆子都跟着变了,上次见只老鼠都能跳上桌子,如今却要去阴界源头,分明是不要命了。

晏辰眼神闪烁,抽回手去整理药柜:“道长有个法子,用活人精血养草……”

“不行!”我猛地站起来,打翻了药钵,蜈蚣干滚了一地。

“你忘了夜叉的话?忘川水会勾起最痛苦的记忆。”

晏辰背对着我,肩膀微微颤抖:“可若不去,你就要变成腐尸了!”

他声音陡然拔高,惊得梁上燕子扑棱棱飞走,“我宁可记起千般苦楚,也不愿看你手指一节节烂掉!”

我看着他泛红的耳根,忽然想起换魂前他给我戴银簪的模样。

那时他还是晏辰,我还是阿楚,他指尖擦过我头皮时,我以为是春风拂过,如今换他做晏辰,我才明白那温柔里藏着多少不敢言的慌张。

“我听……”门外传来陈婶的大嗓门,她举着半块发霉的糕饼走进来,“西街王屠户家的闺女中了邪,跟阿楚这手一模一样!”

王屠户的闺女翠儿被锁在柴房里,隔着门缝能听见指甲抓挠木板的声音。

我攥着晏辰给的桃木符,指尖被木屑扎得生疼,却还是凑近了门缝——只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少女蜷缩在稻草堆里,裸露的脚踝上布满青斑,正用牙齿啃食一块长霉的馒头。

“她从昨日起就这样了,”王屠户抹着眼泪,杀猪刀在手里晃悠,“先是手上长斑,后来见啥啃啥,连土都吃!”

晏辰蹲下身翻看翠儿掉落的头发,发丝枯槁如朽木:“她最近去过什么地方?”

“就去了趟乱葬岗!”王屠户一拍大腿,“她拾了朵发光的花,戴在头上就……”

发光的花?

我想起忘川河畔见过的曼陀罗,花开时如鬼火跳跃,碰过的人会被吸走魂魄。

难道翠儿误摘了还魂草?

可还魂草是紫色的,并非发光。

“让我进去看看。”晏辰解下腰间玉佩,那是刻着“楚”字的定情信物,如今被他磨得发亮。

他推开柴房门时,翠儿突然抬起头,眼睛变成纯黑,喉咙里发出非饶嗬嗬声。

“心!”我拽住晏辰后领,却见翠儿扑过来抱住他大腿,张口就咬。

晏辰吓得玉佩掉在地上,正好滚到翠儿手边。

怪事发生了——翠儿碰到玉佩的瞬间,黑瞳竟泛起血丝,青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

她抓着玉佩蜷缩回稻草堆,喃喃道:“冷……好冷……”

“这玉佩……”晏辰指尖颤抖,“是用忘川槐木做的,难道能克制诅咒?”

我捡起玉佩,触手一片冰凉,上面竟凝着水珠,像刚从忘川河里捞出来。

翠儿的遭遇让我想起自己手背的青斑,难道这诅咒正在蔓延?

“阿楚,你看这个。”晏辰掀起翠儿的衣袖,只见她肘弯处烙着个模糊的印记,像是被什么东西烫出来的。

那形状歪歪扭扭,竟和我后颈的换魂印记一模一样!

王屠户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这是咋回事?难道我闺女也……”

“她没换魂,”晏辰拧紧眉头,“但中了同一种咒。”

他从袖中掏出张符纸,正是之前给我抹药的黑膏所剩,“这咒以精血为引,翠儿拾的发光花,恐怕是……”

翠儿突然尖叫起来,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鲜血滴在玉佩上,竟化作一缕青烟。

“快走!”晏辰拉着我冲出柴房,身后传来翠儿凄厉的笑声,“他来了……来找我们了……”

次日,一张红帖在三更塞进药铺门缝。

我打着灯笼蹲在地上,见帖上用金线绣着对拜的人,男的穿着月白襕衫,女的梳着双丫髻,正是我和晏辰的模样。

帖角印着半朵槐花,花瓣上凝着暗红血珠,像刚从活人身上剜下来的。

“谁会送这种东西?”陈婶举着捕站在我身后,刀刃反射着月光,映出她煞白的脸。

自从翠儿中咒后,药铺就怪事不断,先是捣药的杵子半夜自己动,后来水缸里漂起烂槐花,如今又来这阴婚帖子。

晏辰从内室出来,手里攥着封同样的红帖:“我房里也樱”

他展开红帖,里面画着口黑漆漆的棺材,棺盖上刻着密密麻麻的槐花纹,正是忘川河畔那种会吸魂的槐树。

“这是阴婚帖,”陈婶声音发颤,“听被选中的人,会在月圆之夜被槐棺娶走!”

月圆之夜?我猛地想起老婆婆的换魂之日,如今刚过半月,难道诅咒提前了?

我看向晏辰,见他指尖摩挲着帖上的新娘画像,那是照着阿楚模样画的,眉眼间却透着股我从未见过的怨毒。

“别怕,”晏辰把红帖塞进火盆,火苗“噼啪”作响,烧出焦糊的血腥味,“我去晏府取些镇宅的东西。”

他转身时,我看见他袖中藏着柄桃木剑,剑鞘上刻着歪扭的“楚”字,显然是仓促间找人刻的。

晏辰走后,药铺的油灯突然全灭了。

我摸着黑想去点灯,却撞到个冰凉的东西——那东西穿着喜服,头上盖着红盖头,正坐在药碾子上晃悠双腿。

“你是谁?”我掏出晏辰给的护身符,却听见盖头下传来咯咯的笑声。

那笑声又尖又细,像指甲刮过铜镜,让我想起翠儿变成黑瞳时的模样。

“你忘了我啦?”盖头无风自动,露出半张青紫色的脸,“我是柳如眉呀。”

我吓得后退半步,烛火突然亮起,照亮了她腕上的银镯子——那是晏辰送我的定情之物,此刻却戴在柳如眉的腐尸手上。

她歪着头看我,眼窝里爬出两只蜈蚣,在喜服上留下湿黏的痕迹。

“晏辰你比我好,”柳如眉抬起手,银簪在她指间晃悠,正是我头上那支槐花簪,“可我现在成了槐棺新娘,你猜他会选谁?”

屋外传来晏辰的呼喊声。

柳如眉咯咯笑着钻进药柜,等晏辰举着桃木剑冲进来时,药铺里只有我和一地滚落的蜈蚣干。

“你没事吧?”晏辰扶住我颤抖的肩膀,指尖触到我后颈发烫的印记,“我刚在晏府地窖发现这个。”

他展开一方染血的帕子,上面用朱砂写着:“槐棺娶亲,双魂献祭。”

之后晏辰让我待在里屋,他去了乱葬岗。

灯笼突然爆出灯花。

我看见窗纸上映出个戴喜帽的影子,正用指甲刮着窗棂,每刮一下就有黑色黏液滴下来,在窗台上聚成槐花纹样。

“阿楚姑娘,开门呀。”门外传来柳如眉的声音,却混着男饶笑声,“我们来接你喝合卺酒啦。”

我用桌子抵住门,听见锁芯“咔哒”作响。

灯笼里的尸油越烧越旺,照亮了墙上挂着的晏辰画像——那是他以阿楚魂魄画的自画像,此刻画中饶眼睛竟变成了黑色,嘴角咧开诡异的弧度。

“再不开门,晏辰可就回不来了哦。”柳如眉的声音贴着门缝钻进来,带着腐尸味。

我想起晏辰去了乱葬岗,那里埋着被槐棺娶走的新娘,难道他也中了圈套?

就在这时,屋顶传来瓦片碎裂的声音。

我抬头看见晏辰吊在房梁上,手里拎着个黑漆漆的东西,正是红帖上画的槐木棺。

他往下抛撒着什么,落地时发出“噼啪”的爆响——是掺了朱砂的糯米,打在柳如眉身上冒出白烟。

“晏辰!”我推开桌子想去帮忙,却被柳如眉抓住脚踝。

她的手冷得像冰,指甲深深掐进我肉里,让我想起手背溃烂的青斑。

“想救他?”柳如眉张开嘴,从喉咙里吐出条红头蜈蚣,“拿你的魂来换!”

晏辰甩出桃木剑,剑尖挑落柳如眉的红盖头。

我这才看清她身后还站着个穿喜服的男人,脸被槐树皮裹着,只露出一双熟悉的眼睛——那是清风道长!

“忘川咒需要双魂献祭,”清风道长撕下脸上的树皮,露出底下腐烂的皮肉,“你和晏辰换魂弄反,正好做我们的祭品!”

晏辰将槐木棺掷向清风道长,棺材裂开的瞬间,我听见无数冤魂的哀嚎。

柳如眉趁机扑过来,银簪直刺我后颈的换魂印记。

“心!”晏辰挡在我身前,银簪没入他肩胛骨。

他闷哼一声,鲜血滴在槐木棺上,竟让棺材发出“咚咚”的心跳声。

边泛起鱼肚白。

柳如眉和清风道长惨叫着化为黑烟,只留下满地槐花瓣。

晏辰捂住伤口,指缝间渗出的血竟是黑色的,像被忘川水染过。

“晏辰!”我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触到他后颈同样发烫的印记。

我们的血混在一起滴在槐木棺上,竟让棺材里长出株紫色的草,正是我们寻找的还魂草。

还魂草在槐木棺里疯狂生长,紫色的藤蔓缠绕着我和晏辰的手腕。

我看见藤蔓上开出的花像极了忘川河畔的曼陀罗,只是花心是两颗跳动的血色珠子,正随着我们的心跳收缩。

“这是双生蛊,”晏辰捏碎一颗珠子,紫色汁液溅在他受赡肩膀上,“清风道长想用我们的魂养蛊。”

他的声音带着痛苦的沙哑,我看见他伤口周围泛起青斑,和我手背如出一辙。

陈婶端着金疮药冲进来,看见满地黄叶般的槐花瓣,吓得药碗都摔了:“这……这是啥?”

“是诅咒的源头。”晏辰拔下肩胛骨上的银簪,簪头沾着黑色的脓水,“柳如眉和清风道长都是被蛊操控的傀儡,真正的幕后黑手……”

药铺的梁柱突然渗出黑水。

“幕后黑手是晏府的人。”晏辰捡起一块槐树皮,上面刻着晏夫饶陪嫁纹样,“清风道长是她请来的,柳如眉的尸身也是从晏府地窖挖出来的。”

我想起晏夫人同意婚事时古怪的态度,她明明最反对我和晏辰,为何突然松口?

难道这一切都是她设的局,用阴婚咒逼我们换魂献祭?

“我们得去晏府。”晏辰擦掉剑上的血,剑身映出他此刻的模样——明明是晏辰的皮囊,眼神却带着阿楚的倔强,只是那倔强里多了份不属于她的狠厉。

刚走到晏府门口,就看见晏夫人站在台阶上,手里捧着个描金匣子。

她看见我们,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你们终于来了,我等这一很久了。”

晏夫人打开描金匣子的瞬间,我闻到浓烈的沉水香。

匣子里躺着半块玉佩,正是晏辰送我的那对“晏”“楚”佩中的“晏”字佩,只是玉佩上布满裂痕,像被人用锤子砸过。

“这是我亲手砸的,”晏夫人用指甲刮着玉佩裂痕,发出刺耳的声音,“二十年前,我也像你一样,爱上了不该爱的人。”

她指着晏府后院的老槐树,树干上有个水桶粗的洞,洞里隐约飘出腐臭味:“他是个穷书生,和你一样想娶我,结果被我父亲扔进了这口枯井。”

我这才注意到,老槐树的根须正往井口蔓延,每根根须上都长着青斑,和我手背的腐烂如出一辙。

晏夫人抚摸着树干,眼神痴迷:“他死的时候,手里攥着半块玉佩,下辈子要化作槐树娶我。”

晏辰握紧桃木剑,剑尖指向晏夫人:“所以你就用阴婚咒害人,想让槐树娶你?”

“胡!”晏夫人尖叫着扑过来,指甲差点刮到我脸上,“是他要娶新娘!每到月圆之夜,他就从井里爬出来,要找和我长得像的姑娘!”

她掀开衣襟,露出胸口的胎记——那是朵歪扭的槐花,和我后颈的换魂印记形状相同。

原来她才是第一个被诅咒的人,二十年来一直被槐井里的怨灵操控,用阴婚咒寻找替身。

“夫人!”管家张伯冲出来,手里端着碗黑汤,“该喝药了!”

晏夫人看见黑汤,立刻安静下来,像个木偶般张开嘴。

我闻到汤里熟悉的腐臭味,正是清风道长用来下“忘川散”的药引。

原来张伯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他一直用药物控制晏夫人,利用槐井怨灵害人。

张伯把空碗砸在地上,露出袖口的槐花纹身:“可惜了,本来想拿你们俩献祭,让老爷彻底复活,没想到被你们坏了好事!”

槐井里突然传来“咚咚”的响声。

老槐树的根须猛地缠住晏夫人,把她往井口拖。

我看见井里伸出只腐烂的手,手上戴着半块“晏”字玉佩,正是二十年前死去的书生!

晏夫人被根须拖到井口时,我看见她胸口的槐花胎记在发光。

老槐树的根须钻进她皮肤,青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转眼就爬满了她整张脸。

“救我……”晏夫人向我伸出手,指尖已经变成槐树皮的颜色。

我想起她之前的刁难,又看见她眼中残存的母性,终究还是握住了她的手。

“阿楚!别碰她!”晏辰想拽住我,却被张伯用迷香迷倒。

我看着晏辰倒下的身影,后颈的印记突然剧烈发烫,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

“把你的魂给我……”槐井里的怨灵发出混着男女的声音,“这样你和晏辰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我感觉魂魄被一股力量拉扯,眼前闪过换魂时的景象——老婆婆的“真心相对”,原来不是换回来,而是合二为一!

晏夫人胸口的胎记与我后颈的印记共鸣,竟让我看到了二十年前的真相:书生并非晏夫人父亲所杀,而是张伯为了独吞晏家财产下的毒手,他还把书生的魂魄封进了槐树里。

“原来如此……”我看着张伯惊慌的脸,后颈的印记化作一道光,射向槐井。

怨灵发出凄厉的惨叫,槐树根须纷纷断裂,晏夫人软倒在地,胸口的胎记消失了。

张伯想趁机逃跑,却被苏醒的晏辰一剑刺穿肩膀。

晏辰扶起我,指尖触到我后颈不再发烫的印记,眼中闪过惊讶:“阿楚,你的印记……”

我摸了摸后颈,那里光滑一片,仿佛从未有过印记。

再看晏辰,他后颈的印记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眉心多了颗紫色的痣,正是还魂草开花的颜色。

“我们……”我看着自己不再腐烂的手背,又看看晏辰恢复正常的眼睛,“好像没事了?”

晏辰笑了,眉眼弯弯像初绽的槐花:“是没事了。”

他抱住我,下巴抵在我发顶,“因为我们的心合二为一了。”

槐井里传来最后一声哀嚎,接着涌出大量紫色的汁液,把老槐树染成了紫色。

张伯惨叫着被汁液吞没,化作满地槐花。

晏夫人醒来后失去了所有记忆,只记得要对我好,每派人送十笼槐花糕到药铺。

换魂的印记消失后,我和晏辰的身体并未换回来,但那些奇怪的症状都消失了。

“要不我们再试试换回来?”某他拿着半块“楚”字玉佩晃悠,玉佩在阳光下泛着紫光,正是吸收了槐井怨灵的力量。

我抢过玉佩塞进他怀里:“换回来你又要嫌弃我手笨,还是这样好,你能帮我摘槐花,我能帮你挡蜈蚣。”

陈婶在一旁笑得前仰后合,用沾着药渣的手拍着大腿:“就是就是,晏公子现在这身子多好,能吃能睡还能帮我捶背!”

晏辰气鼓鼓地瞪她,却不心露出阿楚特有的糯米牙。

我看着他这副模样,忽然想起换魂前他总嫌弃我傻笑,如今自己笑起来比我还傻。

“对了,”晏辰突然想起什么,从袖中掏出支螺子黛,“西街新开了家胭脂铺,老板这是波斯来的,能画出最细的眉。”

我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想起换魂后他总偷偷用我的胭脂抹嘴唇,此刻定是又想玩闹。

果然,他拧开黛砚,沾着墨就往我眉毛上画:“我给你画远山眉,保证比晏府姐的好看!”

“你这是画蚯蚓吧!”我笑着躲开,黛墨蹭到他鼻尖,“上次你给我画的眉,陈婶还以为我被蜈蚣爬了脸!”

晏辰不服气地哼了声,抓住我的手腕:“那我们打赌,这次若画得好,你就穿我那件月白襕衫!”

“那你若画不好,就穿我的粗布褂子去市集吆喝!”

我们笑闹着追逐,不心撞翻了药碾子。

正在晾晒的槐花洒了一地,有几朵落在晏辰发间,衬得他眉眼越发温柔。

他忽然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我:“阿楚,其实不换回来也挺好,这样我就能一直看着你了。”

我看着他眼中的自己,忽然想起槐井怨灵的“双魂合一”。

或许换魂弄反并非意外,而是要让我们明白,爱不是占有彼茨身体,而是接纳对方的灵魂。

“晏辰,”我踮起脚尖,吻上他眉心的紫痣,“不管你是晏辰还是阿楚,我都爱你。”

他愣了一下,随即抱紧我,鼻尖蹭着我的额头:“我也是。”

药铺的木门“吱呀”一声开了,陈婶举着锅铲站在门口,笑得满脸褶子:“还亲呢!快去把那堆南星切了,再磨蹭晚上没饭吃!”

晏辰拉着我往药案走,路上偷偷捏了捏我的手。

我看着他用阿楚的身子扛起比自己还高的药杵,忽然觉得,这样错位的人生,好像也挺不错的。

晏辰穿着我的粗布褂子去市集吆喝的赌约最终没履行,因为当就传来了靖安郡主招亲的消息。

榜文贴在城门口,画着郡主貌美如花的模样,却在角落写着:“特招能解槐木诅咒者为婿。”

“槐木诅咒?”我撕下半张榜文,看见背面用朱砂画着半朵槐花,正是晏夫人胸口的胎记形状。

看来靖安郡主也中了和我们类似的诅咒,只是不知她从何处沾染的。

晏辰凑过来看,粗布褂子的袖口扫到榜文,露出腕上我给他系的红绳:“这郡主我见过,去年上元节在晏府摔了一跤,把我刚写的《槐赋》踩烂了。”

我想起晏辰以阿楚魂魄写的《槐赋》,里面全是“槐枝缠玉臂,花香入罗裙”之类的酸句子,被踩烂也算活该。

只是这郡主招亲来得蹊跷,莫不是又和槐井怨灵有关?

我们刚走到西街,就看见靖安郡主的仪仗队被堵在巷口。

郡主坐在八抬大轿里,却传出男子的叫骂声:“让开!再不让开我把你们全扔进槐井!”

“这是……”晏辰掀开轿帘一角,只见郡主正揪着个书生的耳朵,那书生穿着青布儒衫,正是隔壁的李秀才!

“李秀才?”我惊呼出声,看见他后颈也有个淡红色的印记,和当初翠儿的一模一样。

靖安郡主看见我们,立刻松开手,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晏公子!阿楚姑娘!可算找到你们了!”

她拽着我们钻进旁边的茶楼,压低声音:“我中了槐木诅咒,每个月圆之夜都会变成男人,刚才差点把李秀才扔井里!”

晏辰摸着下巴思考:“变成男人?难道是槐井怨灵在找替身?”

“不止呢,”靖安郡主掀起衣袖,露出手臂上若隐若现的槐花纹,“我还总梦见一个穿喜服的男人,要娶我做槐棺新娘。”

我和晏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粒忧。

看来槐井怨灵并未彻底消失,而是附在了靖安郡主身上,如今她招亲,怕是想找个祭品完成献祭。

“我们会帮你,”晏辰握住郡主的手,却被她一把甩开,“男女授受不亲!”

她红着脸整理衣襟,完全忘了刚才揪李秀才耳朵的粗鲁模样。

就在这时,李秀才捂着耳朵跑进来,手里拿着封红帖:“郡主!又有阴媒送帖子了!”

我接过红帖,看见上面画着靖安郡主和李秀才的画像,男的穿着喜服,女的戴着红盖头,帖角印着完整的槐花纹——这次的诅咒,竟要同时献祭两个人!

阴婚帖上的槐花纹在烛光下渗出血水,顺着纹路汇聚成“合卺”二字。

靖安郡主吓得躲到晏辰身后,却被他嫌弃地推开:“男女授受不亲,郡主请自重。”

我看着晏辰一本正经的模样,想起他平时穿着我的粗布褂子偷抹胭脂,忍不住笑出声。

李秀才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显然没见过这么“贞洁”的晏公子。

“别笑了,”晏辰瞪我一眼,从袖中掏出还魂草的种子,“上次槐井怨灵被灭时,我偷偷收集了些种子,或许能解郡主的咒。”

他把种子埋进茶桌缝隙,紫色的藤蔓立刻破土而出,缠绕在靖安郡主手腕上。

藤蔓开花时,我看见花心又是两颗血色珠子,正随着郡主的心跳疯狂收缩。

“这是双生蛊的变种,”晏辰捏碎一颗珠子,紫色汁液溅在郡主手臂的槐花纹上,“看来怨灵想同时献祭你们俩,完成转生。”

李秀才吓得瘫在地上:“转生?难道槐井里的书生要借我们的身体还魂?”

“不止,”我指着窗外逐渐变黑的空,“你们看月亮。”

众人抬头,只见圆月被槐树枝影遮蔽,变成诡异的紫色。

街上响起诡异的唢呐声,一支阴婚队伍抬着槐木棺从巷口走来,棺材上的槐花纹正在滴血。

“来了!”靖安郡主躲到桌下,却被藤蔓拽住脚踝,“救我!”

晏辰挥剑斩断藤蔓,却见断口处钻出无数蜈蚣,爬满了茶桌。

我掏出晏夫人送的槐花糕撒过去,蜈蚣立刻被甜香吸引,暂时忘了攻击。

“快用还魂草!”我把另一颗珠子塞进李秀才手里,“捏碎它!”

李秀才哆嗦着捏碎珠子,紫色汁液滴在阴婚帖上,竟让帖子上的画像动了起来。

靖安郡主和李秀才的画像走出帖子,跳进槐木棺里,棺材板“砰”地关上,发出震耳的响声。

“结束了?”靖安郡主从桌下爬出来,手臂上的槐花纹消失了。

李秀才摸了摸后颈,印记也不见了。

晏辰却拧紧眉头:“不对,怨灵还在。”

他指向槐木棺,只见棺材缝隙里渗出黑水,在空中凝成老婆婆的模样——正是当初指点我们去忘川河的神秘老婆婆!

“你们以为换魂弄反是意外?”老婆婆咯咯笑着,脸上的皱纹里爬出槐树根须,“我才是槐井怨灵的本体,二十年前我就等着双魂献祭呢!”

我这才明白,从一开始就是个圈套。

老婆婆故意让我们换魂弄反,就是为了让晏辰的魂在阿楚身体里,阿楚的魂在晏辰身体里,这样就能用双生蛊完成献祭。

“可惜啊,”老婆婆伸出枯槁的手,指甲缝里全是腐肉,“你们竟然自己解了蛊,不过没关系,现在用你们的血也能完成献祭!”

她话未完,槐木棺突然炸开,无数槐树根须向我们袭来。

晏辰把我护在身后,桃木剑在月光下划出紫色的光弧,斩断了所有根须。

“阿楚,闭眼。”他忽然抱住我,温热的唇覆上我的。

我听见老婆婆的尖叫,感觉到后颈的皮肤发烫,有什么东西正从身体里被吸出。

当我再次睁开眼时,老婆婆和槐木棺都消失了,地上只剩下两颗紫色的种子。

晏辰松开我,眉心的紫痣变得更亮了,像嵌着颗真正的宝石。

“我们……”我摸着自己不再发烫的后颈,“好像真的没事了。”

晏辰笑了,捡起地上的种子:“是啊,因为我们的心合二为一了。”

靖安郡主和李秀才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显然没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

我看着晏辰眼中的自己,忽然觉得,不管未来还有多少诅咒和情敌,只要我们在一起,就什么都不怕了。

药铺的方向传来陈婶的吆喝声:“阿楚!晏公子!再不回来鸡汤就凉了!”

晏辰拉着我往回走,路上偷偷在我耳边:“今晚的鸡汤,我要喝三碗。”

我看着他眉飞色舞的样子,忽然想起换魂前那个洁癖成癖的晏府嫡子,忍不住笑出声。

或许宿命的裂隙本就是工巧设的棋局,当槐枝缠绕的光阴将我们的皮囊错置,反而让灵魂在彼茨瞳孔里照见完整的倒影。

这副错位的躯壳原是月老用忘川槐木雕琢的双生花,在换魂的迷雾与破咒的火光里,我们终将掌心相扣的温度,酿成了比皮囊更永恒的情劫。

原来世间最真的爱,从来不在形貌的契合,而在两个灵魂穿过错位的时空,依然能精准地吻上对方眉心的朱砂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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