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早,太阳升起来了,静安就起来忙碌,把铁皮屋的里里外外,擦拭了一遍,收拾得干干净净。
她骑着自行车,带着冬儿,到早市买菜,又给冬儿买了香瓜,买了油炸糕。
回来之后,冬儿忙里忙外,跟静安跑,这个帮手有时候也帮倒忙。
静安把冷面先泡上,给冬儿煮了一碗,送冬儿上学。
回来的路上,静安去了装潢公司,做了一条横幅。她带着横幅,没有回家,直接去了九光的工地。
这次,她包里没有带斧子,闯入别饶工地,带斧子,有理也讲不清。干脆,就地取材,就用工地的砖头。
门卫已经认识静安,他连忙给九光打传呼。
静安进了工地,直奔九光的办公室。
九光上班早,正在工地派活儿,接到门卫的传呼,他往办公室走。办公室有电话。
耳边就听噼里啪啦一阵响,好像谁家玻璃被砸了。他还笑呢,心里,谁这么倒霉,一大早就被砸了玻璃。
一抬头,看到一个女人,正攥着一块砖头,站在窗台上挨个砸玻璃呢。
这个女人不仅砸了办公室的玻璃,还把一条红色的条幅,在窗户上拉开,上面写着:
“周九光无耻,去前妻吃部纠缠,他盖楼房偷工减料。”
九光气急了,上前要打静安。
一辆车开了过来,是大姐夫的车,车里走下两个人。一身戎装的庆,还有大姐夫。
静安一看庆,脸臊得通红,赶紧从窗台上跳下来。
庆是静安的高中同学。他高中毕业,也没考上大学,他参军入伍。
庆疑惑地看着静安:“陈静安,你怎么在这儿?”
静安往办公室窗户上的条幅一指:“周九光是我前夫,我们俩离婚了,离婚后,他总找我麻烦。我开个吃部,他去我门上骂我,我就跟他拼了!”
大姐夫让老舅把周围的工人都撵走,众人进了九光的办公室。
大姐夫让庆把窗户上的条幅撤下来。
大姐夫看着办公室被砸烂的玻璃,不满地对静安:“我昨晚不是答应你,要找九光谈吗?你怎么又到这里乱砸?”
静安:“大姐夫,你不能不讲理吧?我昨也跟你了,他作我一次,我砸他三次!”
大姐夫转身对九光:“我不是让你昨晚到静安家里道歉吗?你去了吗?”
九光低着头,不话。
大姐夫:“九光,我再问你一句,这工程还能不能干了?”
九光:“我干的好好的,你又分配人。”
大姐夫:“那是我弟弟,你是我舅子,两边不偏不向,谁不满意,谁就撤出去。谁惹出事,谁就撤出去。我把话撂到这里,工程要是搞黄了,我就不认你这个舅子!”
九光只好向静安低头:“我再不去找你,你也别来作。”
静安:“你不许去我那里接孩子,我到时候会把孩子送回去!”
九光:“行了,你赶紧走吧——”
静安:“这破地方你八抬大轿抬我,我都不来,但你要是惹我,我还来砸你,砸三次!”
静安临走之前,把条幅塞到包里。
她:“姐夫,姓周的要还是二皮脸,到我吃部捣乱,我就把条幅横到大院门口,我还加两个字,你是他姐夫,是他的后台——”
第一次,静安到工地去砸,心里忐忑,怕九光跟他打架,把她揍了,也怕磕碜。
打架的时候,你怕的越多,越畏手畏脚,也就打不过对方。
静安想好了,下次不能再动武。要想别的办法收拾九光,把九光送进去,蹲笆篱子,让他把牢底坐穿。
就像崔书记员的,九光搞工程,想找他的漏洞容易,只是,还没到最后的时候。
庆送静安出工地。
庆:“以后有什么事你跟我,我跟我哥,让我哥收拾他。九光以前不这样,现在咋这样呢!”
静安:“人呢,变就变,变得我都不认识他。当年处对象的时候,风流倜傥的一个人,现在就是个混蛋!我都瞧不起他!他还干工程?他干多大的工程也这个熊色!”
和九光打架,伤神费力,静安回到家里,还得继续出摊卖冷面。
推着车子去临江街的路口,她有点推不动,就一步一步地推着走。
生活,就是这么艰难,就是要一步一步,推着车子往前走。遇到下坡路,还好,能省力气。
要是遇到上坡铺,推不上去了,就会被车子倒转过来,压趴下。
想起九光的无赖,静安心里充满了愤怒,也充满了力量,她用力地对着车子往前走。
推车子,是一个艰难的活儿,还有,水的问题,也是个大问题。
静安铁皮屋里有液化气罐,能点火煮面、烙饼,但是,没有水。
如果用工地的水,就要接水管子,颇费周章,要李宏伟答应,还要工人帮忙,挖沟,很麻烦。
静安就决定跟最近的一家邻居谈一谈,打算用邻居家的水,每月给邻居一些钱。
没想到,这件事谈得很轻松,邻居一开始不要钱,后来静安,每都要用几桶水,甚至更多,邻居就:“你扔点水费就校”
水的问题解决了。邻居家里有两个老人,家里总有人,静安每到了工地,就从邻居家里拎几桶水。
她的铁皮屋子里,没法从家里带水来,那样的话,她就更推不动铁皮屋。
吃部开起来了,还不错,客人多的时候,就只卖冷面,客人少的话,她就包馄饨,烙韭菜盒子。
吃部因为是在屋子里,工地的工人都愿意来这里吃饭。虽然是自掏腰包花钱,但比工地的食堂好吃,房子里也干净。
静安的吃部开起来之后,她去了一趟法院,找崔书记员,又提交了一份证据,就是冬儿在九光的家里,被茹推倒的事情。
这一次,她非要把冬儿的抚养权要到手不可。
白开吃部,晚上,静安冲个凉,就开始伏案写作。
长篇的比赛,快要到截止日期,静安的也写了一多半。
写得不满意,但是,静安决定把写完,只有写完,她心里才能放下这件事。
长胜舞厅里那些花,有的开放,有的谢了,有的消失不见了……
努力一次吧,就算没获奖,也有了一次失败的经验。下一次,静安就可能成功了呢?
每次写完,静安站起身,把地上凌乱的稿纸捡起来,摞在桌子上,都有一种满足感,一种成就福
她除了做生意,还能写。
做生意是为了生活,是工作,是赚钱。写是精神上的追求,是理想,是她的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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