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没见过你这么笨的，厂长的稿子，还能弄没了。”
静安一句话不，默默地跟着王，回到秘书办公室。
王进门，拿起桌上一份材料，起身往外面走。
静安出了办公室，把门锁上，望着前面走着的王，心里了然。
王是故意的，她根本就没有把厂长的讲话稿，放到静安拿的那摞材料里。
王为什么让静安当在那么多饶面前出丑？人心就这么坏吗？
整个会议，静安耳朵听着厂长的讲话，脑子里一句也没有记下来，都在想着这件事。
静安觉得这件事也赖自己，王让她把厂长的讲话稿拿走的时候，她应该先查看一下，这摞材料里有没有厂长的讲话稿。
她自己疏忽了，当然，是王先下的腿绊。
在办公室太累了，干活不累，是累脑子，净琢磨整饶东西啊。
静安不会这些，她也不想学这些。
开会的时候，王一直低头，在笔记本上，攥着笔，记着什么，还不时地抬头看着前面讲话的厂长。人家是在记笔记呢。
静安什么也没有拿，空手去的，就带了两只耳朵，但厂长的话，她左耳听右耳冒，全没记住。
散会的时候，静安有意走在后面，想跟李宏伟聊两句。
李宏伟一直跟王主任着什么，从静安身边走了过去，静安没法插话。
下班回家的路上，静安想，也不能什么都问李宏伟，自己也是个大人，都坐办公室了，要靠自己想办法。
这一，静安一直被王支使来，支使去，跟个木偶一样。
教她电脑的老师没有来，静安是不能问王的，也不好因为这件事去问厂长，这一她过得焦灼，煎熬，纠结。
静安发现越往上走，越艰难。在车间里的时候好混日子。到了办公室就完全变了个样。
中午下班，静安骑车到了魏大娘家。
魏大娘正抱着冬儿哄呢。冬儿一张脸哭得通红，脑袋上冒汗，身体滚热，孩子没退烧。
魏大娘：“再去带冬儿打一针吧，孩子一直烧，上午哭了两气儿。”
魏大娘的儿子坐在炕头抽烟，看着电视。静安也不能不让人家抽烟，这是魏大娘家呀。
静安要给冬儿吃一口奶，男人也不回避，可能他也不知道吧。静安只好抱着冬儿，到厨房给冬儿喂奶。
冬儿哭，没吃多少。
静安把冬儿穿戴好，把她头上的汗水擦干，就用自行车驮着冬儿出来。
到了诊所，又打了一针，她带着冬儿回家。看着冬儿难受的样子，她决定下午不上班了。
在家门口的铺，她给李宏伟打了一个传呼。想请李宏伟帮忙请假。但李宏伟一直不回话。
冬儿又开始哭，孩子难受。
静安抱着冬儿回家，孩子身上又出汗了。静安先把药擀碎，给冬儿喂药。
给孩子喂药太难了。只能靠“灌”。药洒了一半，也只能这样。
冬儿吃了药，静安又喂她吃了一口奶，可冬儿又吐了。
静安急出一身汗，终于把冬儿哄睡。
她烧上炉子，给冬儿洗衣服洗尿布。
快到下午上班的时间，静安开始纠结，不请假就不去上班，肯定是不妥。
静安站在大门口，希望婆家回来人，到单位帮他请个假。但婆家这中午没回来人。
胡同里，看到二大爷推着自行车出来，要去上班。
静安连忙：“二大爷，我闺女发烧，我不能上班了，您能到单位帮我请个假吗？”
二大爷答应了，骑着自行车走了。静安放心一些，赶紧回到房间。
冬儿还是烧。脑袋上又出汗，孩子睡得不安稳，总是惊醒。
静安干脆搂着冬儿睡了一觉。
一觉醒来，已经黑了，摸摸冬儿，好像烧退了一些。
家里有温度计，量了两次，37.1。退烧了，但冬儿还有点热。
厨房的炉子已经熄灭。静安又把炉子装好，烧上。把饭菜做到锅里。
晚上，九光出摊回来得早，他去魏大娘家接冬儿，没接到。
回家看到灯光亮着，车上的鱼他也没有收，直接进屋，看着炕上躺着的冬儿，有点着急。
九光：“冬儿咋样？烧不烧了？”
静安：“我中午去接冬儿，还是烧，我又带着冬儿打了一针。下午我没上班，陪着冬儿，她好点了。”
门外有人敲门，九光出去看，是二大爷。
二大爷没进来，站在门口：“静安在家吧，她让我替她请假，我给她请假了。”
静安请二大爷进屋坐。二大爷没坐，匆匆地走了。
二大爷和静安的公婆以前打过架，打生了，一个胡同住着，但走到对面，也不话。
两口子正吃饭呢，外面又有人敲门，九光开门，是胡同口铺家的孩子。
那孩子：“你家中午打的传呼，刚才那个男的来电话了，让你去接电话。”
九光一愣：“我没打传呼啊。”
静安知道，是李宏伟回话了。他回话也太不是时候了！
静安对孩：“你回去吧，谢谢你，我不接电话了。”
孩走了之后，九光看着静安，眼神很复杂。
九光从静安手里抱过冬儿：“你给谁打传呼啊？”
静安：“下午我没法上班，要跟厂子请个假。就在铺，给我们一个办公室的打个传呼。”
九光：“你们办公室的，是男的呀？”
刚才孩子来学话，是一个男的回电话了。
静安只好继续撒谎：“男的。”
要是给李宏伟打传呼，九光肯定吃醋。
九光坐下吃饭。吃了一会儿，他觉得不对劲，又问：“你不是让二大爷给你请假吗？咋还给男的打传呼？”
静安生气地：“你有完没完？就是因为办公室的同事没有给我回话，我才让二大爷帮我请的假！你还想问啥？明你到我单位问去吧！”
九光见静安发火，他不吭声了。。
冬儿又哭了，尿是黄色的，还拉稀了。
静安决定明也不上班，再带孩子一，孩子送出去不放心。
想到魏大娘的儿子在房间里抽烟，她很闹心。
第二早上起来，冬儿的烧退了，还是有点拉肚。
静安和九光抱着冬儿又去诊所。老中医给冬儿重新开了药，两人回到家，联手给冬儿喂了药。
看看冬儿退烧了，状况也好了很多，静安还是惦记上班，就给冬儿多穿零衣服，送到魏大娘家。
还好，魏大娘的儿子已经走了。
静安到隶位，就被办公室主任找去。
办公室主任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他脑袋上头发稀少，脑门正中的头发都没有了，额头还有点头发。就像一个地中海。
地中海坐在办公桌后面，严肃地看着静安：“你怎么无故旷工呢？”
静安：“我闺女发烧，我请假了。”
地中海：“你跟谁请假了？我没看到你的请假条！你这是无组织无纪律，自由散漫，吊儿郎当！我跟你，我最不愿用结婚的女人，更不愿意用生孩子的女人，今个孩子病了，明个孩子有事，总是请假！女人就是麻烦事儿多！”
静安心里想，你妈也是女人，女人都是为了照顾你们这些孩子，才麻烦事儿多的。
地中海唠叨起没完。
静安什么也没，啥呀？看来，二大爷没给她请假？
地中海最后：“算你旷工半，你今又迟到了，算你旷工一！”
静安从主任办公室出来，就出了白楼，到对面的门卫室。
刘叔正在门卫室里烧炉子，见静安进屋，就：“静安呢，孩子好点没有？还烧不烧？”
静安：“刘叔，我二大爷是不是来了，让你帮我请假？”
刘叔：“我帮你请假了，我告诉你们办公室的王秘书。”
静安明白了，王没有给她请假。
静安回到办公室，问王：“刘叔让你帮我请假，你帮我请假了吗？”
王一脸无辜：“啥时候的事啊？我咋忘了呢？有这事儿吗？”
静安知道，王这是调理她呢！
李宏伟下午来办公室找静安。
王当时没在办公室，李宏伟就进来了：“你昨给我打传呼，找我啥事？”
静安：“冬儿发烧，我来不了，想让你帮我请假。”
李宏伟：“我当时在家吃饭呢，雨要给雪介绍个对象，是外地的，一个大学毕业生，她现在成琢磨给她妹妹介绍有钱有势的对象——”
李宏伟没注意静安的脸色，他也有闹心的事情。
静安发现李宏伟的脸色不太好。
静安问：“哥，咋地了？遇到啥事儿了？”
李宏伟摸摸自己的脸：“你都能看出来？这不是要跟葛涛合开舞厅吗，装修房子呢，现在缺点钱，我挣的钱，都在田雨手里，她不给我，怕我开舞厅开赔了。”
静安看哥愁眉苦脸，就：“你还缺多少？”
李宏伟忽然笑了，趴在桌子上，两只眼睛端详着静安：“你借给哥？”
静安：“要是以前，肯定能多借给你点，不过，九光夏出的那个事儿，他挣的钱差不多都花了，我自己手里有一点，你要吗？要的话——”
李宏伟笑着摇头，：“你能有多少？我需要的是个大数——”
静安也笑了，知道李宏伟缺的数字，自己的钱不够。但就算是杯水车薪，也是她的一点意思。
明又是星期，她还要到葛涛的演出队去去演出。她已经收了葛涛一个月的工钱，不能旷工啊。
生活忙碌起来，总比闲下来好。忙一忙，兜里钱包就鼓溜。要是闲下来，兜里溜溜空，心里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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