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夏盯着宋梨白已经看了十分钟了。
宋梨白烦躁地抹了抹脸:“不是,我钟夏,你倒是有话你就,你问题你就问。你这样一直看着我,算怎么回事儿?”
钟夏不语,只一味地盯着她。
宋梨白被看得实在难受,直接平钟夏身上,捂住了她的眼:“不许再看了,再看给你把眼珠挖掉。”
她语气恶狠狠的。
钟夏“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一把将她的手挥开,正色道:“老实交代,到底是怎么回事?”
“什么兼祧两房,什么剁了他们……全都明白了……”
宋梨白叹了口气。
她本来不想的。
又不是什么好事儿,糟心事儿,出来干嘛。
也让她跟着一起糟心吗?
那还是她一个人糟心吧。
之前她不,钟夏就不问了,她一边觉得松了口气,不用这个丢脸。
又一边觉得钟夏变了。
要是以前,她早就强制着追问她到底过得怎么样了。
当时还有点失落来着。
不过现在,什么情绪都烟消云散了。
宋梨白舒服地躺在床上,一脸委屈巴巴地看着钟夏:“就像是你看到的这样啊,江邦国这个王鞍,遵循着他们江家八百年前的家训,暗地里和他嫂子搅和到一起去了,然后还生了两个王鞍。
对外,我是他老婆。对里,周敏之那个贱人才是他老婆。”
完,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配上她那张明艳的脸,确实挺让人心疼的。
钟夏再也忍不住,伸手轻轻地在宋梨白额头上弹怜:“行了啊,别装了。扬言要砍人家的呢?”
真当她没听见啊?
宋梨白摸了摸鼻子:“夏夏,你都不心疼我了。”
钟夏冷哼一声:“我心疼你,当然心疼你。起来,走,我现在就带着你闹到大院里去,把姓江的职务闹掉了,然后你跟我回去。”
宋梨白眼前一亮:“真的?好,现在咱们就去。我要做什么?是哭还是拎大刀?”
钟夏见她油盐不进,气得停住瞪她:“宋梨白!你到底不?不我就走了。不管你了。反正你这性子吃不了亏……”
宋梨白见钟夏真要走,这才不敢闹了,拉住她的手:
“好了,我,我还不行吗?怎么大半辈子过去了,还脾气这么爆啊?”
嘀咕完,宋梨白这才开始正儿八经地起往事。
“周敏之是我那好婆婆的远房侄女,从来都是和她穿一个裤子的。所以,当江家大哥摔死后,那个老贱人不知道从哪里买了绝育药回来,给我吃了。我这才不能生。”
到这里的时候,宋梨白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只剩下无尽的冷漠。
钟夏气得浑身都在发抖:“她怎么敢!怎么敢!她人在哪里?我带人去砍了她。”
宋梨白重新看向钟夏,原本冰冷的脸色慢慢回暖。
她轻笑出声:“放心,那老虔婆前几年,被我找了人打到半瘫,最后在床上,她的好大儿媳周敏之也不照顾她,没两个月就死了。”
她怎么可能放过她!
只是让她受两个月的折磨都是便宜她了!
宋梨白继续:“江邦国对他大嫂是有些隐秘的心思的,不过呢,他这个眼皮子浅,又舍不得我的好颜色。所以我们才一起纠缠了这么多年。
开始他家里和他提兼祧两房的时候,他是不同意的,还将他爸妈好生骂了一顿。
后来,他和他大嫂滚到一块儿去,是他妈把他叫回家,等他到家的前一就把我支使回了娘家。等他回去后,给他下了药。
他清醒过来后,就看见自己和嫂子……之后也就默认了这件事儿。没多久,周敏之那个贱人就怀孕了。
后来她作妖,我气不过,直接拎炼,要和江邦国和那个贱人同归于尽。这两人才算是怕了。
再后来,我逼着江邦国和我去离婚,他死活不肯,宁愿让我砍了他。那一回,我直接把他砍进了医院。但是他就是不松口,还对外是他自己受的伤。
之后,他就开始变着法子地折腾我娘家人,让我在娘家不受待见。不过你也知道的,我娘家那些人,一直都不肯待见我。”
宋梨白讲这些的时候,神色很平静,似乎是在讲一个局外饶故事。
却看得钟夏喉头发紧。
她快步上前,一把抱住了宋梨白:“你想哭就哭。”
宋梨白伏在她肩上,手紧紧地攥着钟夏,没动,也没有声音。
直到许久之后,钟夏感觉到有什么热热的东西流进了脖子里。
她轻叹一声,伸出手,安抚地拍着宋梨白的背。
良久,宋梨白才起身,用帕子将眼泪抹掉,唇角又浮现出笑容:“夏夏,你别担心我。我好着呢。虽然两个人不做人,不过我从姓江的那里抠了好多好东西出来。到时候你家孩子谁给我养老,我就给谁。”
钟夏没好气地看她:“这破婚,你就不能离吗?反正没有孩子,你守着这么两个贱人做什么?整受气吗?”
宋梨白却摇头:“夏夏,你不懂。我离了婚,要去哪里呢?宋家我是回不去的,回去了我那些姐姐得笑死我,我弟得把我往外赶。
再就是我自己租个房子,过贫困潦倒的日子?然后看着这对贱人继续过好日子?想都不要想!”
“反正我生不了孩子,反正我也不用再为谁打算。我就要呆在这家里,只要我一不走,我就是名正言顺的江太太,没谁敢欺负我。
江邦国和周敏之都没办法如意。
我就是要他们难受,我再把姓江的东西多抠一些过来,以后都留给你的孩子。”
宋梨白脸上都是笑,似乎这样的生活很好。
可是钟夏却看得更难过了:“你何必这样和自己为难呢?你不想看他们过好日子就去举报姓江的,就闹出来。到时候他自然不会好过,这样你也能过自己的日子,不好吗?”
宋梨白摇头:“夏夏,我不想再过苦日子了。也不想再吃了上顿没下顿。我对江邦国没什么感情,只不过当初结婚之初他对我还行,把津贴都给我,我就觉得这样将就着过吧。
现在,他于我而言,就是替我赚钱的奴仆。占着江太太的位置,日子好过,我为何没苦硬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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