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皮火车仿佛一条疲惫的巨龙,发出一声沉重的喘息,缓缓驶入了河湾站。
随着一声尖锐的鸣笛,火车停住了。
霞好奇地将目光投向窗外,映入眼帘的是两侧高耸的黄土墙,如同两条绵延不绝的土黄色巨蟒,守护着这片古老的土地。
它们巍峨耸立,仿佛要将空都遮蔽,给人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仿佛置身于巨大的迷宫之中,找不到出口。
看着这番景象,霞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但是她最近又确实没有来过这里,这让霞感觉有点奇怪。
“到站了,咱们下车。”
赵存心率先起身,打破了车厢里的沉默。
他一边招呼着改灯和霞,一边伸手从行李架上取下那个褪了色的帆布包,帮李改灯背着。
他们下火车,穿过站台,进入闷不透气的候车室。
浑浊的空气中混杂着汗味、烟味和食物的味道,令人窒息。
他们走出候车室,来到开阔的站前广场。
赵存心停下脚步,转身面对着改灯和霞,真诚地道:
“我今晚要回河湾的家一趟,我在河湾请你们吃个晚饭,算是感谢你们这一路的照顾。”
改灯和霞交换了一个眼神,改灯轻轻地摇了摇头,语气委婉地:
“不了,现在才下午,还早呢,我们还得赶着回去呢,家里还有事。”
赵存心见状,也不再勉强,他理解地拍了拍改灯的肩膀,以后再约。
改灯叮嘱道:“你要是没事,就好好在王村或者岔港待着,低调行事,别再惹麻烦了。”
“放心吧,这么久他们都没到岔港和王村来追杀我,我相信你们也不会出卖我!”
赵存心自信地笑着。
“行了,你多保重吧。”改灯。
“再见!”赵存心挥了挥手,目送着改灯和霞离开。
火车站也有流动的蹦蹦车载客。
改灯不想马上坐,恰巧霞也不想坐。
想想坐了两一夜的火车,还是硬座,实在是不想再坐了。
他们都愿意步行一会,到了酱菜厂门口再坐。
改灯想走路,还有一个意思,他希望霞在河湾转悠,能偶然通过一些场景找回失去的记忆。
河湾县城本来就不大,一会儿就走到了酱菜厂。
上次和娘、霞一起来河湾买衣服,三人准备去见一下赵春芳,结果那她出差了。
后来三人都到餐厅和工地干活,每忙忙碌碌,一直没机会再来看她。
改灯于是拉着霞去见姨。
姨在办公室,见到改灯和霞,只是应付着了两句话,就她忙,要去报账。
霞心想:“这是不大欢迎我俩啊?都没叫我们坐,马上要出门关门的意思。”
改灯也觉得尴尬,想起给姨买的礼物,于是去包里找,一边:“姨,我给你带的礼物……”
改灯还没出“蜀地的”,姨已经急匆匆走了,边走边:
“那边要下班了,今最后一,必须报账!你们走的时候给我把门关上!”
霞疑惑地望着改灯,改灯一阵尬笑。
把一个陶瓷大熊猫放在姨办公桌上,出了屋子,随手把门关上。
他们不知道的是,别人他们去赵百万餐厅干活挣钱,姨听后心里是相当反感的。
改灯和霞来到厂门口,一辆熟悉的蹦蹦车停在那里,正是黑的车。
“黑,去黄河边。”改灯招呼道。
黑启动车子后,改灯随口问道:“哎?王甲五呢?怎么没见他出来拉客?”
“他呀,现在可神气了,”黑到王甲五,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几分羡慕。
“你猜怎么着,赵百万给他配了辆轿车,还是带空调的那种!”
改灯笑道:“真的假的?那他岂不是成专职司机了?”
“可不是嘛,”黑点点头。
“我听赵存心,王甲五现在每就负责接送赵百万,去城里谈生意啊,去工地视察啊,反正不用再像以前那样风吹日晒地跑蹦蹦车了。”
黑想起王甲五以前那辆破旧的蹦蹦车,再想想他现在的“豪华座驾”,不禁感叹道:
“这变化也太大了,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改灯笑着摇摇头:“也不能这么,赵百万这人虽然做事不地道,但对身边的裙是挺大方的,王甲五给他当司机,也算是有福气了。”
霞点点头,表示赞同。
到了黄河边,改灯和霞下了蹦蹦车,沿着熟悉的河堤漫步。
微风拂过,河面泛起涟漪,波光粼粼,反射着阳光,一片金碧辉煌。
“你看,那边是不是在建桥?”霞指着远处河面道。
改灯顺着霞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几座巨大的桥墩已经矗立在河面上。
“没错,那就是黄河公路大桥的建筑工地。”改灯解释道。
“等这座桥修好了,咱们以后去河湾就方便多了,可以直接开车过去,不用再像现在这样,只能走路过铁路桥了。”
霞兴奋地道:“那太好了!以后咱们去河湾就可以经常开车去了,也不用担心刮风下雨了。”
两人牵着手,沿着河边继续往前走,不知不觉就来到了铁路桥下。
这座铁路桥是连接黄河两岸的重要交通枢纽,每都有无数列火车从这里呼啸而过。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拉煤来河湾吗?”改灯指着铁路桥道,“当时我们就是从这座桥上走过去的,走了好一阵才到家。”
霞回忆起当初的情景,仿佛又看到自己和改灯拉着装满煤炭的板车,一步一步地走在铁路桥上。
两人走过铁路桥,往左边斜坡下去,来到河边,一会儿又走到游船前,船身上写着“观黄河风光”几个大字。
改灯看着这艘游船,心里翻涌着各种滋味。
他知道,这艘游船是赵百万谋害霞的“罪证”。
“总有一,我们要让他把欠我们的都还回来!”
改灯握紧拳头,语气坚定地道。
霞用力地点点头。
两人继续往前走,路过一片茂密的灌木林。
灌木林前面有一棵高大的槐树,依然挺拔地立在那里。
槐树旁边不远处一个院子,就是改灯的家。
“终于到家了!”改灯看着眼前熟悉的景象,心里涌起一股温暖的感觉。
霞也露出了开心的笑容,道:“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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