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皇宫,不知为何被层层乌云笼罩,色阴沉得令人窒息,就仿佛连上也感知到了她内心的沉重。
这份压抑,恰如祝以寒此刻的心情——灰暗、滞重,看不到一丝光亮。从冷向笛那儿回来,一路穿过宫墙重重、廊庑深深,她的脑海中反反复复浮现的,尽是他那双冰冷又厌恶的眼睛,还有他口中吐出的每一个字、每一个拒绝的音节。
她这才真切地明白,不管自己如何努力、如何挣扎,似乎永远都无法进入冷向笛的视线,更不要他的心。
为什么?她一次又一次地问自己。
为什么她付出了那么多,却连他一个温和的眼神都换不来?
到底要她怎么做,他才会愿意看她一眼?
这些念头像一根根尖锐的针,不断刺向她最柔软的心底,痛得她几乎直不起身,每一步都如同踩在碎瓷之上。
也许,从一开始她就错了。
她不该用尽手段、费尽心机,只为了嫁给他。
她原以为只要留在他身边,终有一他会明白她的心意、看见她的存在。
可如今她才恍然大悟,有些人、有些事,强求不得,越是紧握,越是失去。
若当初她选择的不是他,而是另一个人,哪怕彼此之间并无深情,至少能相敬如宾、平淡终老,不至于像现在这般,爱得如此卑微、如此痛苦。
但世间从无后悔药可买,她早已深陷泥潭,挣扎只会让她陷得更深。
回头?她已无路可回。
一的时间,就这样在压抑与心碎之中悄然而逝。然而“保命丸”的下落,依旧毫无音讯。
而明珠殿中的姜兰,生命正一点一滴地流逝。
她的脸色越发苍白,呼吸也越来越微弱,如同一盏即将燃尽的枯灯。
冷向笛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却束手无策。
他的情绪也因此变得极度暴躁易怒,仿佛一头被困的猛兽,任何一点不如意都可能引爆他的杀意。
宫中上下无人敢轻易进言,哪怕是多年的老臣,一旦言语间稍有不慎,都可能招来他的雷霆之怒,甚至当场被下令处死。
这般模样的他,与从前那位仁爱宽厚、深受民心拥戴的储君判若两人。
如今的冷向笛,阴沉莫测、戾气逼人,俨然一副失控暴君的模样。
朝野上下无不人心惶惶,一些大臣已在暗中商议,是否该另立其他皇子为帝——毕竟国之根本,容不得半点疯癫。
而偏偏就在这个内外交困的关头,边关急报传来:吐谷浑大军正朝中原逼近,来势汹汹。端木洲率领一支精兵,快马加鞭赶回京城支援。
几位将军不敢怠慢,连忙将这一紧急军情禀报冷向笛。
可当众人踏入殿中,却见那位曾经英明决断的太子,如今只独自瘫坐于冰冷的地面上,眼神空洞,仿佛对周遭一切已无知无觉。无论旁人什么,他似乎都听不见、也听不懂了。
“殿下,如今情势危急,我们的当务之急是立刻出兵镇压吐谷浑大军!若是再迟疑不决,战火一旦蔓延,无数百姓必将流离失所、家破人亡,那时山河破碎、民生涂炭,我等又如何对得起下苍生啊!”
一位老将军跪地恳切陈词,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
冷向笛却只是淡淡一笑,那笑意未达眼底,反而透出一种近乎虚无的冷漠。
他挥了挥手,语气平静得令人心寒:“随他去吧。他们要来,就让他们来吧。”
将军闻言顿时愕然,简直不敢相信这般颓丧消极的话语竟出自一国之君之口。
他张了张嘴还想再劝,可见冷向笛那副心灰意懒、神游外的模样,终究只能咬牙退下。
一出殿门,几位文武大臣纷纷围拢过来,每个饶脸上都写满了焦虑与不安。
他们交换着眼神,低声议论道:“陛下这是真的疯了……”
“如此心性,怎能担当一国之君的重任?”
“江山社稷危矣!”
消息很快传到谅妃耳郑
她一听之下又惊又急,坐立难安。
但凡是个理智尚存的人都明白,此时必须即刻派兵迎敌,护佑中原疆土、守护黎民百姓,可冷向笛竟出这等荒唐之言!
再这样拖延下去,不仅中原大地要遭外敌铁蹄践踏,冷向笛自己也注定无法顺利登基,甚至可能成为千古罪人。
情急之下,德妃再也顾不得后宫不得干政的祖训,急忙秘密传召了几位重臣将军,沉痛地道:“陛下近日忧劳成疾,凤体欠安,实在难以主持大局。战事紧迫,绝不能延误,接下来的军事布防便由本宫暂为代掌。”
无奈之下,她又紧急传书于自己的兄长,请他即刻率领大军赶赴边关镇守,以期稳住局势。
安排完这些,德妃仍放心不下,又匆匆赶去面见冷向笛,想要做最后的努力。
她语重心长地劝道:“你这到底是怎么了?就算没有找到救命丹药,可先皇既然将皇位传予你,你便肩负起了江山社稷之责,必须保护好下的百姓!如今外敌入侵、山河危殆,你这般放任不顾,对得起列祖列宗吗?”
冷向笛闻言,只是发出一声极尽苍凉的苦笑。
他缓缓站起身来,步履滞重地走向内室,伸手掀开了床榻边的帷幔。
帷幔之下,静静躺着一名女子。她面色惨白如纸,双唇乌青,气息早已断绝多时。整个人如同凋零的玉兰,再无半点生机。
冷向笛的眼神空洞得如同万丈深渊,见不到一丝光亮。他喃喃道:“她已经死了。我就是要这下,又有何用?不如……就让这一切,都为她陪葬吧。”
德妃听到这句话,霎时胆战心惊,不可置信地睁大了双眼,失声惊呼:“什么?!你竟出这种话?!”
随即她又觉得无比荒谬,痛心疾首地斥道:“就为了一个女子,你要拉上所有人一起陪葬?你简直是疯了!”
“是!我就是疯了!”冷向笛猛地转过头,双眼布满血丝,整个人笼罩在一种近乎癫狂的阴沉之郑
连日来的煎熬已让他消瘦不堪,眼圈乌黑,神色间尽是一种病态的偏执。
他声音嘶哑,仿佛困兽最后的哀鸣:“可我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我都已经登上皇位、成为下之主,却还是留不住心爱之人?这到底是为什么?当初你不是告诉过我,只要站到权力之巅,就再无人可阻我,我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了吗?那为什么还是不行?你告诉我……这究竟是为什么?!”
德妃望着他疯狂而绝望的模样,一时百感交集,满心苦涩,竟一句话也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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