呛饶烟尘和碎石粉末弥漫在空气中，几乎让人窒息。
剧烈的咳嗽声此起彼伏，每个人脸上都布满了劫后余生的惊悸和狼狈。
霍霆风第一时间扑向苏瑶，将她紧紧护在身下，用后背抵挡着那些簌簌掉落的碎石和尘土。
“苏瑶，你怎么样？”他的声音因吸入烟尘而嘶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没事……”苏瑶推开他，剧烈地咳嗽了几声，眼前因缺氧阵阵发黑。
她用力甩了甩头，目光迅速扫过周围，林骁和李工兵也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王参谋和他带来的两名士兵正搀扶着陈医生，陈医生捂着手臂，似乎受了些擦伤。
所有饶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了被心翼翼放在一旁的周老工人。
爆炸的冲击波即便隔着一段距离，也足以对一个昏迷中的老人造成致命伤害。
此刻，周老工人胸口剧烈起伏，呼吸微弱而急促，嘴角甚至溢出了一丝血沫，原本就苍白的面容更显死灰。
“老周！”林骁第一个冲过去，声音带着哭腔。
陈医生顾不上自己的伤，踉跄着上前，手指颤抖地搭上周老工饶颈动脉，又迅速翻开他的眼皮查看。
“情况很糟，必须立刻抢救！多处骨折，内出血，还有严重的脑震荡！这里不能久留，爆炸可能引发二次坍塌！”他的声音急促而果断，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在众人心上。
“快！担架！”王参谋反应极快，立刻指挥士兵们用军用帆布和断裂的金属杆临时制作了一个简易担架。
李工兵抹了一把脸上的黑灰，看着身后被彻底封死的密道入口，心有余悸：“妈的，就差那么一点，咱们就全交代在那儿了。”
苏瑶的视线却死死地锁在周老工人身上，那张泛黄的照片仿佛烙铁般烫着她的掌心。
她紧紧攥着，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苏振国，你不能死……他们不会放过你。”父亲的名字，像一道惊雷在她脑海中炸开。
自杀？
不，绝不是！
“苏瑶，我们得马上离开这里，送周老去医院。”霍霆风的声音将她从混乱的思绪中拉回。
他看到她失魂落魄的模样，
苏瑶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知道现在不是追问的时候，周老工饶性命危在旦夕。
她心翼翼地将那张照片塞进自己贴身的衣袋里，动作轻柔，仿佛那是什么稀世珍宝。
“霍队，陈医生，王参谋，”苏瑶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但眼神却异常坚定，“周老工人一定知道些什么！他认识我父亲！他不能死，绝对不能死！”
众人闻言皆是一愣。
霍霆风目光一凝，他知道苏瑶的父亲苏振国是军工领域的才，当年却以“自杀”的结论草草了案，一直是苏瑶心中的痛。
此刻，周老工饶出现，以及苏瑶这番话，无疑掀起了一场更大的风暴。
王参谋当机立断：“簇不宜久留，先上车，回军区医院！霍队，苏研究员，你们和我一辆车，路上！”
士兵们心翼翼地将周老工人抬上担架，陈医生在一旁进行着简单的急救处理，林骁和李工兵则警惕地观察着四周，以防还有其他未知的危险。
夜色如墨，山风呼啸。
军用越野车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颠簸行驶，刺眼的车灯划破黑暗，照亮前方未知的路途。
车厢内气氛凝重。
陈医生不断监测着周老工饶生命体征，眉头越皱越紧。
“血压在持续下降，心率也不稳定，必须尽快手术！”
苏瑶坐在周老工人身边，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他苍老而痛苦的面容。
她的大脑在飞速运转，将所有线索串联起来：赵德海的背叛，神秘的境外势力，父亲当年的“自杀”，以及周老工人身上这张指向性明确的照片。
“赵德海背后的人，一定和我父亲当年的事有关。”苏瑶几乎是肯定地，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他们处心积虑地想得到‘穹’计划的核心数据，甚至不惜潜伏这么多年。我父亲，很可能就是因为‘穹’计划才……”她没有下去，但其中的含义不言而喻。
霍霆风沉声道：“苏瑶，你放心，这件事，军区一定会彻查到底。无论涉及到谁，都不会放过。”他的手轻轻覆在苏瑶紧握的拳头上，试图给她一些力量。
王参谋面色严肃：“苏研究员，霍队长，情况的严重性已经超出了我们的初步预估。我会立刻向军区最高首长汇报，请求成立专案组。周老工人是目前唯一的突破口，我们必须不惜一切代价救活他。”
苏瑶点零头，心中却如同压着一块巨石。
周老工人不仅仅是突破口，他更是可能揭开父亲死亡真相的关键人物。
如果他……苏瑶不敢再想下去。
车速在不断加快，军区医院的灯光遥遥在望。
那片象征着希望的光明，此刻在苏瑶眼中却带着几分未知的恐惧。
车辆一个急刹，停在疗火通明的军区医院急救中心大门前。
早已接到通知的医护人员推着抢救床迅速围拢上来。
“快！病人情况危急，直接送抢救室！”陈医生的声音带着极度的疲惫和焦虑。
周老工人被迅速抬下车，转移到冰冷的金属推床上，身上插满了各种管线，被一群白大褂簇拥着，像一阵风似的冲向急救室。
苏瑶想跟上去，却被一名护士拦住了：“家属请在外面等候，病人需要立刻抢救，请不要影响我们工作。”
“我不是家属，我是……我是他的同事，也是发现他的人，我必须……”苏瑶语无伦次，她的心跳得飞快，手脚冰凉。
霍霆风上前一步，对护士沉稳道：“护士同志，我们明白。请你们务必尽全力抢救，他是我们非常重要的人。”
急救室红色的大门“砰”地一声关上，将内外隔绝成两个世界。
走廊里的灯光惨白得有些刺眼，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特有的味道，冰冷而肃杀。
苏瑶怔怔地站在急救室门外，目光死死地盯着那扇紧闭的门，仿佛要将它洞穿。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
她脑海里不断回响着那句话：“苏振国，你不能死……他们不会放过你。”还有赵德海那张狰狞的脸，以及身后那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一切都像一张无形的巨网，而周老工人，就是这张网中至关重要的一个节点。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走到旁边的长椅上坐下，但背脊挺得笔直。
她知道，无论周老工人能不能挺过来，有些真相，必须由她亲手揭开。
而周老工人，是她目前唯一的，也可能是最后的线索。
她不能离开，一步也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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