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生殿的主殿建在丧海之都的废墟上，曾经的白骨城墙被改造成了青灰色的砖石，城门处的石狮口中流淌的不再是毒液，而是南域的灵泉水，叮咚声在清晨的霞光中格外悦耳。
林凡坐在殿中最高的王座上，长生刀斜倚在扶手边，极品仙器的流光映着阶下六司主官的身影，五名南域强者身着长生袍改制的官服，唯有负责开源司的地龙族老者穿着西域传统的鳞甲，绿皮肤上的熔岩纹路因紧张而微微发亮。
“征战司昨日斩了绿皮巨人族的余孽，收回三座矿脉。”俞大虎的玄铁盾放在脚边，他现在是征战司的司长，铜铃眼扫过阶下的西域修士，“按殿规，参与围侥西域散修每人赏百斤灵米，地契优先挑选。”
负责管理司的秦冰月展开卷宗，拂尘银丝缠着玉简在空中划过：“西域各分殿的户籍已统计完毕，共接纳散修十三万七千六百余人，其中渡劫境七人，大乘境两百一十三人。”
她的目光落在开源司的地龙族老者身上，“巴鲁司长，灵根种植的进度如何？”
巴鲁老者的爪子攥紧了手中的矿锄，喉结滚动着：“回、回殿主，万羽窟的灵稻田已种下三成，就是……就是羽族的散修不太配合，他们灵稻会污染地脉。”
林凡的指尖在玉座扶手上轻轻敲击，长生刀的雷火顺着扶手蔓延，在地面凝成细的符文：“让征战司派一队人去‘协助’。告诉那些羽族修士，要么拿起锄头，要么滚出众生殿的地界。”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阶下，“本殿主设立六司，是让你们各司其职，不是让你们互相推诿，巴鲁，下周若是还完不成进度，开源司的位置，有的是人想坐。”
巴鲁老者的绿皮瞬间变得惨白，重重叩首：“属下、属下一定完成！”
散朝后，林凡独自来到殿后的悟道室。
大道仙瓶悬浮在半空，瓶身的灰光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柔和，里面的南域本源之力与西域道的紫光正缓缓融合，凝成淡淡的金纹。
他刚坐下，整个悟道室突然亮起璀璨的霞光，西域道的符文从地砖下涌出，在他脚边凝成跪拜的虚影，那是无数西域生灵的轮廓，正朝着他的方向叩首。
“这是……”林凡挑眉，指尖弹出一缕雷火，符文虚影竟亲昵地蹭了蹭火焰，紫光中泛起讨好的波动。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西域道的本源正在向他敞开，仿佛在邀他共享这方地的权柄，“倒是会见风使舵。”
就在此时，悟道室的上空突然裂开道缝隙。
股凌驾于道之上的力量顺着缝隙涌入，带着古老而苍茫的气息，在大道仙瓶周围盘旋。
这力量比南域与西域的道加起来还要强盛，却没有丝毫压迫感，反而像位温和的长者，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仙瓶。
大道仙瓶突然剧烈震颤，瓶身的灰光暴涨，竟主动朝着那股力量伸出“触手”，无数细的光丝从瓶口飞出，轻轻缠绕着那凌驾于道之上的力量，发出欢快的嗡鸣。
“大道……”林凡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曾在古籍中见过记载，凌驾于道之上的力量便是大道，是孕育万物的根源，可从未听大道会主动亲近某件器物，“你想进入仙瓶？”
那股力量似乎听懂了他的话，突然化作道流光，顺着光丝钻入大道仙瓶。
瓶身瞬间爆发出刺目的金光，南域本源之力与西域道的紫光在瓶中疯狂旋转，凝成巨大的太极图案，而那道流光便在太极中央缓缓沉浮，如同找到了归宿。
悟道室的霞光在此时平息，西域道的符文虚影也渐渐消散，只留下空气中淡淡的金纹。
林凡握住大道仙瓶，能感觉到里面的力量变得前所未有的强盛，甚至能隐隐触摸到那股大道之力的轮廓，那是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韵律，仿佛包含着宇宙生灭的奥秘。
“殿主！”俞大虎的粗吼从殿外传来，玄铁盾撞击的声音越来越近，“不好了！巴鲁那老东西联合羽族的余孽叛乱，开源司的仓库被他们烧了！”
林凡的长生刀骤然出鞘，极品仙器的锋芒在悟道室劈开金光：“正好试试大道的力量。”
他的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只留下大道仙瓶悬浮在半空，瓶中的太极图案依旧缓缓旋转，散发着温暖的光芒。
开源司的仓库外，巴鲁老者正指挥着羽族修士搬运灵米，绿皮巨饶余孽则举着火把，将没来得及运走的灵根烧成灰烬：“告诉林凡那子，西域的土地，绝不能让南域的杂碎玷污！”
“是吗？”林凡的声音突然从火焰中传出，长生刀的刀芒横扫，瞬间将火把劈成两半。
他的周身萦绕着淡淡的金纹，那是大道之力与两域道共鸣的征兆，“本殿主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不要。”
巴鲁老者的矿锄带着地龙族的灵力砸来，却在触及金纹的刹那寸寸碎裂：“不可能！你的力量怎么会……”
林凡的长生刀没有给他完的机会。刀芒中融入了大道仙瓶的金光，竟直接穿透了巴鲁的护体罡气，将这位地龙族老者的灵根齐根斩断。
他没有下杀手，只是看着对方在地上抽搐，声音冰冷得如同西域的寒风：“废除修为，贬为灵稻田的奴隶，让你亲眼看着西域的地脉，如何滋养南域的灵稻。”
羽族修士见状纷纷四散奔逃，却被突然升起的光墙挡住，那是大道之力与众生殿的符文共鸣凝成的屏障，任凭他们如何攻击都纹丝不动。林凡的长生刀指向空，金光在屏障上空炸开，化作无数细的光雨：“降者，既往不咎；顽抗者，巴鲁就是榜样！”
光雨中，一个羽族少年突然扔掉手中的剑，跪倒在地：“属下愿降！求殿主饶命！”
他的举动如同推倒了多米诺骨牌，越来越多的羽族修士放下武器，在光墙前叩首求饶。
当最后名叛乱者被押走时，开源司的仓库已被烧得面目全非。
秦冰月的拂尘扫过焦黑的地面，银丝上的清心露让燃烧的余烬迅速熄灭：“殿主，六司的西域修士都在观望，要不要……”
“不必。”林凡望着边的霞光，大道仙瓶在他掌心轻轻震颤，“他们会想明白的。众生殿不是南域的附庸，是两域生灵共同的家。”
他突然指向废墟中钻出的株灵稻幼苗，那幼苗在金光的滋养下，正顶着焦黑的外壳顽强地生长，“就像这株灵稻，纵有百般阻挠，该发芽时，总会发芽。”
七日后，众生殿再次议事。
开源司的位置换上了名羽族弃徒，他曾是巴鲁叛乱的参与者，却在最后时刻倒戈，用自己的翅膀扑灭了半仓库的灵米。
阶下的西域修士看着他身上的官服，又看了看殿外田地里忙碌的同胞，眼中的不满渐渐被敬畏取代。
“征战司提议，清理西域的残余势力。”俞大虎的玄铁盾重重砸在地上，“那里的绿皮巨人还在煽动叛乱，留着是个祸害。”
林凡的指尖在长生刀上轻轻划过，大道仙瓶的金光从他袖中溢出，在殿中凝成黑风城的地图：“准。让新晋升的开源司司长带队，告诉他，本殿主不要死的，要活的，活的，才能种灵稻。”
阶下的羽族司长重重叩首，翅膀上的烧伤还未痊愈，却透着前所未有的坚定：“属下遵命！”
悟道室的大道仙瓶依旧静静悬浮，瓶中的太极图案越来越清晰，南域的金光与西域的紫光在大道之力的调和下，终于完全融合，凝成纯净的白光。
直觉告诉林凡，他也许会走出一条完全不同的道路，两域道会成为他的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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