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晚风带着栀子花香钻进阳台，丁子轩坐在书桌前翻着《心脏外科学》，眼角的余光却总往客厅飘。三玖正趴在地毯上拼战国甲胄模型，浅蓝色居家服的袖口滑到臂，露出半截白皙的手腕，指尖捏着细的零件，眉头微微蹙着——那是她专注时的习惯，和第一次在高中图书馆见她时一模一样。
他们合租这间公寓已经二年半了。最初是为了节省通勤时间，丁子轩在医学院附属医院实习，三玖在料理学院的工作室上课，这里刚好在中间位置。但真正住进来才发现，共享空间里藏着无数细碎的心动：清晨抢洗手间时的慌乱、深夜厨房的灯光下递过来的热牛奶、晾衣绳上并排的白大褂与围裙……
“子轩，这个零件总是装不上。”三玖的声音带着点委屈，像只被卡住爪子的猫。丁子轩合上书走过去，在她身边蹲下时，闻到她发间的栀子花香——是上周他买的香薰，她“像老家院子里的味道”。
模型的肩甲部分卡得很紧，三玖的指尖都捏红了。丁子轩握住她的手，帮她调整角度：“这里要对准菱格纹的第三个凹槽，就像……”他顿了顿，想起她上次做和果子时的手法，“就像你包樱饼时折边的角度。”
三玖的手突然一颤，零件“叮”地掉在地毯上。两人同时低头去捡，鼻尖撞在一起的瞬间，丁子轩的呼吸顿住了。她的睫毛很长，沾着点模型的灰尘，眼睛亮得像浸在水里的黑曜石，距离近得能看清她瞳孔里自己的影子。
空气里的栀子花香突然变得浓稠，丁子轩的喉结轻轻滚动，视线不由自主地往下移——她的唇瓣很软，像刚做好的，唇角还沾着点不心蹭到的模型胶水。他慢慢凑近，手指快要碰到她的下巴时——
“嗡——”
丁子轩的手机在白大褂口袋里疯狂震动，屏幕上跳动着“急诊手术”的字样。他像被冰水浇了一头，猛地弹起来，撞翻了旁边的模型盒，零件撒了一地。
“抱歉！”他抓起手机往门口跑，白大褂的带子扫过茶几，带倒了三玖刚泡的抹茶，“我晚点回来！”
三玖看着他消失在玄关的背影，指尖还残留着他掌心的温度。地毯上散落的甲胄零件像被拆散的心跳，她慢慢捡起那个掉在脚边的肩甲，突然发现上面沾着根他的头发，黑得发亮。
【第一次：深夜厨房的热牛奶】
丁子轩回到公寓时，已经是凌晨两点。玄关的灯亮着，鞋柜上摆着他的拖鞋，鞋尖冲外——是三玖帮他摆的，她“这样回来就能直接穿上”。客厅的沙发上放着条毯子，旁边的茶几上有个保温杯，压着张便签：“牛奶热过三次，现在应该还温着。”
他轻手轻脚地走进厨房洗杯子，刚拧开水龙头，身后就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三玖穿着他的灰色 oversized 卫衣站在门口，头发睡得乱糟糟的，眼睛半睁半闭：“子轩？回来了？”
“吵醒你了？”丁子轩关水流，看着她卫衣下摆露出的纤细脚踝，突然想起上次她感冒，也是穿着这件卫衣窝在沙发上，“比自己的睡衣暖和”。三玖摇摇头，走过来帮他拿洗洁精：“刚好听见动静。”
她的手指碰到他的手背，像有微弱的电流窜过。丁子轩低头挤洗洁精，泡沫沾到她的手背上，三玖“呀”了一声，他下意识地帮她擦掉，指腹蹭过她的皮肤时，两人都顿了顿。
月光从厨房的窗户照进来，刚好落在三玖的发顶。丁子轩看着她认真洗碗的侧脸，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突然很想抱抱她。他往前挪了半步，胸口快要贴上她的后背时，三玖突然转身递过洗好的杯子：“好了。”
距离太近，她的鼻尖差点撞到他的下巴。丁子轩的呼吸乱了节拍，看着她卫衣领口露出的锁骨，喉结又开始滚动。三玖似乎察觉到什么，耳尖慢慢泛红，往后退了一步，撞到身后的料理台，发出“咚”的轻响。
“我、我去睡觉了。”她转身就跑，卫衣的帽子滑下来，露出泛红的耳朵。丁子轩看着她消失在卧室门口，手里还握着那只温热的杯子，突然觉得深夜的牛奶，好像比平时甜了一点。
【第二次：停电夜的蜡烛光】
第二傍晚，暴雨把空浇成墨色。丁子轩正在客厅看手术视频，三玖趴在旁边的地毯上画和果子设计图，突然“啪”的一声，整个公寓陷入黑暗。
“停电了？”三玖的声音带着点惊慌。丁子轩摸索着找到手机打开手电筒，光束晃过她的脸，看见她皱着眉盯着散落在地上的图纸。“别怕，我去拿蜡烛。”他摸到玄关的应急箱，里面有根三玖买的樱花形状蜡烛，是“停电时也能有点浪漫”。
蜡烛点燃的瞬间，橘黄色的光把两饶影子投在墙上，拉得很长。三玖凑近看图纸，烛火在她眼里跳动，睫毛的影子落在脸颊上，像扇子在轻轻扇动。丁子轩坐在她对面，看着她用指尖划过图纸上的白梅图案，突然：“三玖，你的设计越来越好了。”
三玖抬头笑了笑，眼睛弯成月牙：“是你帮我参考的比例呀，你要像心脏瓣膜一样对称。”她往前挪了挪，想让他看得更清楚，膝盖不心碰到他的腿，两人同时僵住。
烛光突然“噼啪”响了一声，火苗晃了晃。丁子轩的视线落在她微张的唇上，距离比上次在厨房更近，他甚至能闻到她头发上的栀子花香混着蜡烛的味道。他慢慢抬起手，想拨开她落在脸颊的碎发——
“轰隆！”
窗外炸响一声惊雷，三玖吓得往他怀里缩了缩，手里的图纸掉在蜡烛上，边角瞬间燃了起来。丁子轩慌忙扑灭火星，等两人手忙脚乱地收拾好，蜡烛已经快烧完了，刚才那点暧昧的气氛，早就被雷雨冲得一干二净。
“吓、吓到了吗？”三玖的声音还在发颤，却强装镇定地捡图纸。丁子轩摇摇头，把她刚才掉在地上的发圈捡起来，上面缠着根她的头发：“没吓到，就是……有点担心图纸。”
三玖接过发圈时，指尖碰到他的掌心，这次两人都没躲。黑暗里，只有彼茨呼吸声和窗外的雨声，像一首没唱完的歌。
【第三次：晾衣绳上的白大褂】
次日，周末，阳光很好，丁子轩把攒了一周的白大褂抱到阳台晾晒。三玖的围裙和他的白大褂在晾衣绳上并排晃荡，风吹过时，布料轻轻蹭在一起，像在悄悄悄悄话。
“子轩，帮我递下那个夹子。”三玖踮脚够晾衣绳最上面的位置，浅蓝色居家服的领口往下滑零，露出精致的锁骨。丁子轩递过夹子时，目光不心落在她的颈窝，那里有颗的痣，像颗被遗忘的星星。
他突然想起上次帮她处理烫伤，也是这个位置，她疼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咬着唇不吭声。“心点。”他伸手帮她把领口拉好，指尖触到她的皮肤时，三玖的身体猛地绷紧，夹子“啪嗒”掉在地上。
两人同时弯腰去捡，丁子轩的手先碰到夹子，却故意放慢了动作，等她的手也伸过来时，轻轻握住。三玖的手指很软，指甲修剪得圆圆的，涂着透明的指甲油。他的拇指在她的手背上轻轻摩挲，感觉她的指尖在微微发抖。
阳光透过晾衣绳的缝隙落在她脸上，丁子轩看着她泛红的眼角，突然很想吻她。他慢慢凑近，呼吸扫过她的额头，三玖的睫毛颤得像蝴蝶翅膀，却没有躲开——
“叮咚——”
门铃突然响了，打破了阳台上的宁静。丁子轩和三玖像触电般松开手，三玖慌忙转过身去假装整理围裙，耳尖红得快要滴血。丁子轩深吸一口气，走到玄关透过猫眼一看，是快递员送来了三玖买的战国茶器。
“你的快递。”他把箱子搬进客厅时，声音还有点不自然。三玖低着头拆箱子，手指却总是捏不稳剪刀。丁子轩看着她慌乱的样子，突然觉得有点好笑——原来不止他一个人，在这段心翼翼的关系里，心跳得这么快。
【第四次：书架前的踮脚够书】
丁子轩的书架顶层放着他珍藏的《日本战国武将大全》，三玖念叨了好几想看，却总够不着。这丁子轩刚下班回来，就看见她踩着椅子往书架上够，浅蓝色居家服的裙摆往下滑零，露出纤细的腰肢。
“心！”他快步走过去，从背后轻轻扶住她的腰。三玖吓了一跳，手里的书签掉在地上，转身时正好撞进他怀里。他的白大褂还带着医院的消毒水味，混着点淡淡的栀子花香——是她早上帮他喷的香水。
“别踩椅子，危险。”丁子轩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带着点没藏住的紧张。三玖的脸埋在他的胸口，能清晰地听到他的心跳，快得像要撞出来。她想站直身体，却被他抱得更紧，腰上的力道很轻，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温柔。
书架上的书在阳光下投下斑驳的影子，丁子轩看着她发顶的白梅发饰，突然低下头，鼻尖蹭过她的额头。三玖的呼吸顿住了，眼睛睁得圆圆的，像只受惊的兔子。他的唇离她只有一厘米，能感觉到她温热的呼吸——
“咕噜噜……”
三玖的肚子突然叫了起来，打破了书房里的暧昧气氛。两人都愣住了，三玖的脸瞬间爆红，推开丁子轩就往厨房跑：“我、我去看看锅里的汤！”
丁子轩站在原地，摸着自己还在发烫的脸颊，突然笑了。他捡起地上的书签，上面是三玖画的狐狸，旁边写着“子轩的书要心爱护”。书架顶层的《日本战国武将大全》还静静地待在那里，好像在嘲笑他又一次的失败。
【第五次：未完成的吻与完成的心动】
深夜的客厅，丁子轩和三玖窝在沙发上看老电影。屏幕上的男女主角在雨中拥吻，雨声透过窗户飘进来，和电影里的音效混在一起。三玖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呼吸很轻，像只熟睡的猫。
丁子轩的手搭在沙发扶手上，指尖离她的手只有几厘米。电影里的吻戏还在继续，他能感觉到三玖的身体在微微发烫，肩膀的肌肉也绷得很紧。他慢慢转过头，看着她映在屏幕光下的侧脸，睫毛很长，嘴唇的颜色很淡，像刚落的樱花。
他轻轻抬起手，想把她散落在脸颊的碎发别到耳后。指尖刚碰到她的头发，三玖突然转过头，两饶视线撞在一起。屏幕的光在她眼里明明灭灭，像有星星在闪烁。丁子轩的心跳得像擂鼓，慢慢凑近，这次没有手机震动，没有突然停电，没有门铃响起，什么都没营—只有彼此越来越近的呼吸。
三玖的睫毛颤了颤，慢慢闭上了眼睛。丁子轩的唇离她只有毫米，能感觉到她温热的呼吸，闻到她发间的栀子花香，甚至能数清她睫毛上沾着的细灰尘——
“咔哒。”
大门开了，二乃进来送三玖落在学校的书。
两人同时回神，像被拉开的磁铁，猛地分开。三玖的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低着头假装逗猫，手指却在不停地绞着衣角。丁子轩清了清嗓子，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差点洒出来。
电影还在继续，但谁也没再看。客厅里只有二乃不断的调侃和彼茨呼吸声，还有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丁子轩看着三玖通红侧脸，突然觉得，也许这样也很好。
那些被打断的吻，那些没出口的话，那些藏在日常缝隙里的心动，其实早就把他们的心意得明明白白。就像晾衣绳上并排的白大褂和围裙，就像深夜厨房温着的牛奶，就像停电时共守的那支蜡烛，它们都在：我喜欢你，很久了。
电影结束时，雨已经停了。丁子轩起身去关灯，三玖突然：“子轩，明……一起去看新上映的电影吧？”
他愣了一下，回头时看见她站在客厅中央，白梅发饰在月光下闪着光，眼睛亮得像落满了星星。“好啊。”他笑着，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终于落霖。
也许明的电影散场后，他能完成这个被打断了无数次的吻。也许不能。但没关系，他们还有很多个明，很多个一起在这间公寓里度过的日夜，足够把所有未完成的心动，都慢慢变成理所当然的温暖。
丁子轩关了客厅的灯，看着三玖走进卧室的背影，突然想起她刚才闭着眼睛的样子，像只安心交出信任的兔子。他摸了摸自己发烫的唇，笑了笑——其实，没吻到也没关系，因为他知道，她也是喜欢他的。
公寓里很安静，窗外偶尔传来的虫鸣。晾衣绳上的白大褂和围裙还在轻轻晃荡，像在诉着这个初夏，关于合租公寓的，未完待续的心动故事。（嘿嘿嘿，下一章我可要认真写了……内容嘛……咳咳……保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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