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峰顶,死寂如墨。
洛清漪指尖拂过袖口暗红的血渍,月华仙灵流转,伤口愈合如初,却抹不去那丝深入骨髓的寒意。
“斩仙台…不会罢休。”她声音清冷,目光扫过狼藉的峰顶,“下一次…未必能滑开。”
慕容尘重剑杵地,剑身映着残月:“仙界…疯了?非要置师尊于死地?”
桑红袖展开染血的星图,指尖划过破碎的轨迹:“摇光星君…位高权重…他出手…必有后眨”
秦夭夭捏着那枚油乎乎的咸鱼干,脸发白:“臭咸鱼…我们跑吧?”
萧闲瘫在暖玉榻上,眼皮都没抬:“跑…哪?”
“冥界!”徐凌雪怀抱蚀心残锋,煞气微凝,“生死交界,法则混乱…仙力难侵。”
洛清漪眸光微动:“冥河…可阻仙识…暂避…可校”
“冥界?!”秦夭夭咋咋舌,“全是鬼的地方?”
“总比…被剁成咸鱼干强。”萧闲慢吞吞坐起,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收拾…鱼竿…”
……
幽冥渡口·忘川河畔
阴风如刀,刮骨生寒。
浑浊的忘川河水无声流淌,河面漂浮着惨绿的磷火,映得两岸嶙峋的黑色怪石如同张牙舞爪的鬼影。
空气里弥漫着腐朽的泥土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咸腥?
“呕…”秦夭夭捂着鼻子,“臭咸鱼!你的味儿…飘过来了!”
萧闲扛着锈剑,腰间挂着鱼篓,里面塞着几根蔫巴巴的狗尾巴草当鱼饵。
他吸吸鼻子:“嗯…冥河…炖汤…够鲜…”
慕容尘重剑横胸,龙象罡气内敛,警惕地扫视四周。扭曲的阴影在石缝间蠕动,发出“窸窸窣窣”的啃噬声。
桑红袖展开星图,微弱的光芒勉强驱散脚下粘稠的黑暗。
徐凌雪蚀心残锋煞气流转,与冥河死气隐隐共鸣。
洛清漪素手轻抬,一缕纯净月华在指尖流转,照亮前方。
月华所过之处,浑浊的河水竟微微退避,露出河底森森白骨。“冥河摆渡…需引魂灯。”她指向河心一点飘忽的幽绿火光。
一艘腐朽的骨船无声滑来。
船头挂着一盏惨绿的灯笼,灯芯是一簇跳动的鬼火。
船夫佝偻着背,裹在破烂的黑袍里,只露出一双燃烧着幽绿火焰的眼窝。
“生者…渡河…魂灯…一盏…”嘶哑的声音如同砂纸摩擦。
洛清漪指尖月华凝聚,化作一枚剔透的冰晶,弹向灯笼。“此物…可抵?”
鬼火猛的暴涨!贪婪地吞噬着月华冰晶!船夫眼窝绿焰跳动:“…可。”
众人踏上骨船。
船身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仿佛随时会散架。
河水无声漫过船沿,冰冷刺骨,带着吸噬生机的死气。
“坐稳。”洛清漪低语,月华仙灵化作薄纱,笼罩众人,隔绝死气侵蚀。
骨船离岸,滑入忘川深处。
浓稠的黑暗如同活物般包裹上来,磷火是唯一的光源。河水下,无数苍白的手臂无声探出,抓向船底!
“滚!”慕容尘低吼,重剑剑柄顿在船板!龙象罡气震荡!苍白手臂如遭雷击,尖叫着缩回!
“有东西…跟着…”桑红袖星图急转,映出船尾一团扭曲蠕动的巨大黑影!黑影无声无息,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败气息!
徐凌雪蚀心残锋出鞘半寸!煞气如墨,直刺黑影!
噗!煞气没入黑影,如同泥牛入海!黑影蠕动更快,分裂出更多触手般的阴影,缠向骨船!
“冥河…腐鲲…”船夫嘶哑的声音带着一丝恐惧,“吞…生魂…”
骨船剧烈摇晃!腐朽的船板“咔嚓”裂开!忘川河水涌入!
“师尊!”秦夭夭尖叫着抓住萧闲的胳膊!
萧闲眼皮都没抬。他慢悠悠地从鱼篓里抽出一根狗尾巴草,对着船尾那团蠕动的巨大黑影…屈指…一弹。
滋溜——!
狗尾巴草带着一缕滑腻道韵,精准地…射进了腐鲲张开的、布满利齿的巨口里!
腐鲲庞大的身躯猛地一僵!幽绿的巨眼瞬间瞪圆!仿佛吞下了一块烧红的烙铁!它疯狂翻滚!搅得忘川河浊浪滔!缠向骨船的阴影触手瞬间溃散!
“嗷——!”无声的惨嚎在众人神魂中炸响!腐鲲痛苦地沉入河底,掀起巨大的漩涡!
骨船被漩涡卷得打转!船夫死死抓住船桨,幽绿眼窝火焰狂跳!
萧闲掏掏耳朵:“吵…鱼…吓跑了…”
洛清漪:“……”她看着那根消失的狗尾巴草,又看看恢复平静的河面,清冷的嘴角…极其轻微地…抽搐了一下。
……
冥土·骸骨荒原
骨船靠岸。
脚下是灰白色的骨粉铺就的荒原,踩上去发出“沙沙”的脆响。
空是永恒的暗紫色,没有日月,只有扭曲的星痕流淌着惨绿的光。
远处,一座由无数巨大骸骨垒砌的黑色城池轮廓若隐若现,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压。
“酆都…”桑红袖收起星图,脸凝重,“冥主…居所。生者…禁入。”
“找个…地儿…躺会…”萧闲扛着剑,目光扫过荒原边缘一片扭曲的枯树林。林中弥漫着灰白的雾气,隐约可见残破的石碑。
“不可!”洛清漪拦住他,“那是‘怨魂林’!生魂入内…必遭万魂噬心!”
话音未落,林中雾气翻涌!
无数扭曲的、半透明的怨魂尖啸着扑出!
它们没有五官,只有空洞的眼窝和撕裂的嘴,散发着滔的怨恨与饥饿!
“结阵!”慕容尘重剑插地!龙象罡气爆发!金光护罩瞬间撑开!
怨魂撞上护罩,发出“滋滋”的腐蚀声!护罩剧烈波动!
“太多了!”桑红袖星图光芒黯淡,“怨气…太重!”
徐凌雪蚀心残锋煞气暴涨!漆黑剑光横扫!怨魂如雪消融,但更多怨魂从雾中涌出!煞气竟被怨气污染,剑身发出哀鸣!
云澜体内真气暴涨,手中道剑的灵力沛然莫御,随时准备拼命。
秦夭夭滑溜道韵护体,怨魂撞上便“滋溜”滑开,但数量太多,她也手忙脚乱!
洛清漪指尖月华流转,净化之力扫过,大片怨魂尖叫消散!但雾气深处,怨气仿佛无穷无尽!
“麻烦…”萧闲叹了口气。他慢悠悠走到护罩边缘,对着翻涌的怨魂雾气…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啊——欠——!”
一股无形的、滑腻慵懒的道韵随着哈欠荡开!如同投入滚油的冷水!
滋啦——!
翻涌的怨魂雾气猛地一滞!尖啸声戛然而止!无数怨魂如同被施了定身法,僵在半空!
它们空洞的眼窝里,滔的怨恨竟被一股难以抗拒的…困意取代?
雾气不再翻涌,而是…缓缓下沉?如同被安抚的沸水,渐渐平息。
怨魂们不再攻击,而是飘在半空,茫然的…打着哈欠?甚至有几个…直接消散了?
众人目瞪口呆。
“臭咸鱼…你…”秦夭夭张大了嘴。
萧闲揉了揉鼻子:“困了…睡觉…”
他扛着剑,径直走进怨魂林。
所过之处,怨魂纷纷避让,打着哈欠飘开,让出一条路。
灰白雾气如同温顺的宠物,缠绕在他脚边。
洛清漪看着他的背影,又看看自己指尖残留的月华。
清冷的眸子里,翻涌着惊愕、荒谬,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安心?
她收起仙灵,跟了上去。月白衣裙拂过骨粉,沾染了冥土的灰白。
新的“家”…似乎…也挺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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