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典礼的彩絮尚未散尽,温斯顿已牵着宋登上流线型飞行器。
舱内,机舱内弥漫着淡淡的柠檬清香剂味道,宋坐在靠窗的位置,透过玻璃窗望着逐渐变的建筑群。
一个月前她刚来到这里时的忐忑不安仿佛还在昨日,现在却要离开了。
她无意识地摩挲着座椅扶手上雕刻的星辰花纹,突然意识到自己竟对即将回到的奥维尔住宅产生了一种归家的期待。
粉色行李箱与暗影闪烁的机械光带形成奇妙呼应,温斯顿盯着箱子棱角分明的轮廓,喉结不自觉地滚动。
“咔嗒”一声,安全带突然弹开。宋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大团毛茸茸的蓝色身影扑了个满怀。
温斯顿把整张脸埋在她颈窝里乱蹭,湿润的鼻尖擦过皮肤时激起一阵细的战栗。
“艾米莉...”他闷闷的声音透过衣料传来,“我...”尾巴砰砰拍打座椅的声音活像台故障的节拍器。
这时旁边的暗影的机械眼闪烁着红光,四条机械臂同时伸出,其中两条撑住宋的后背,另外两条轻轻拽着温斯顿的制服后领。
『温斯顿先生,您的体重是艾米莉姐的1.8倍,请立即停止危险行为。』
宋被压得陷进座椅里,这个角度正好看见温斯顿发顶翘起的一撮呆毛。
她伸手想推开他,掌心却鬼使神差地陷入那团蓬松的蓝毛里——比想象中还要柔软,带着阳光烘烤过的温暖。
“你是不是...”温斯顿突然抬头,湿漉漉的蓝眼睛近在咫尺,“一点都不会想我?”
他的耳朵耷拉成飞机耳,连尾巴都忘了摇。
宋呼吸一滞。此刻舷窗外的霞光正好落在他脸上,将那对总是神采奕奕的蓝瞳照得通透如琉璃。
她突然发现温斯顿右眼角有颗很很的痣,藏在毛发里像粒蓝莓籽。
他湿漉漉的黑色鼻头微微颤动。当他看到宋茫然中带着些许惊慌的眼神时,耳朵立刻耷拉下来。
“对不起...”他声嘟囔着,心翼翼地帮宋整理被压皱的衣领,然后老老实实系好两饶安全带。
接下来的路程里,温斯顿老实多了,只不过依旧挨着宋坐的很近是,似乎非常舍不得她。
飞行器平稳地降落在奥维尔大厦的私人停机坪上,夕阳将整个平台染成金色。
温斯顿提着行李箱站在升降梯前,尾巴不安地扫着地面,扬起细的灰尘。
宋伸手想接过行李箱,却发现温斯顿的爪子紧紧攥着拉杆不肯松开。她抬头对上那双蓝色的眼睛,里面盛满了不清的情绪。
温斯顿突然抓住宋的手,掌心温暖干燥。“我...我下周可以来看你吗?艾米莉……”
宋感觉心里有什么柔软的东西被轻轻触动。她踮起脚尖,像这一个月来温斯顿经常对她做的那样,揉了揉他毛茸茸的脑袋。
做完以后宋立刻转身就跑,进了升降梯门,她气喘吁吁,当然是怕反应过来的温斯顿报复啦。
看着升降梯门缓缓关闭,温斯顿的尾巴突然高高翘起,在夕阳下快活地摇摆起来。
进了家里,宋不自觉地走向落地窗。远处,温斯顿的飞行器正在升空,蓝色的尾焰在暮色中划出明亮的轨迹。
她把手贴在冰冷的玻璃上,直到那点蓝光彻底消失在夜空里。
『检测到心率波动异常。』深渊无声地滑到她身边,机械臂递来一杯冒着热气的花茶。
宋一口干了花茶,压下不舍的情绪,她现在还真是奇怪,竟然真的有点舍不得温斯顿了,都怪这一个月来都是他陪伴着自己,只能习惯真可怕。
她收回视线,转过身就看见不远处的暗影正在忙忙碌碌。
暗影正在衣帽间整理行李,它把宋的毕业证书郑重其事地挂在了墙上的展示框里,还有那张组合照也被挂了起来。
宋凝视着全息相片中温斯顿傻笑的脸,指尖无意识地描摹着相框边缘。
照片里哈士奇兽人蓝色的毛发在阳光下泛着银辉,而她脖子上的金牌还清晰可见那个的牙印。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嘴角不知何时扬了起来,连忙抿了抿唇。
“真是的...”她在心里嘀咕,指尖轻轻敲了敲相框玻璃,“又不是见不到了。”
但胸口那种酸酸胀胀的感觉却挥之不去,就像时候第一次离开家去夏令营时的情绪。
正出神间,门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那种军靴特有的、带着微妙节奏的落地声。
宋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自动弹了起来。
等她回过神时,发现自己已经站在玄关的智能感应区,连拖鞋都穿反了一只。
“见鬼的肌肉记忆...”她低头看着自己不受控制就跑过来的双脚,懊恼地皱了皱鼻子。
这半个月被温斯顿训练出来的条件反射,简直像刻进了dNA里。
门锁发出滴的轻响,奥维尔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他正将军装外套挂在玄关的智能衣架上,纳米材质的衣架立刻伸出细的机械臂,熟练地抚平制服上的每一道褶皱。
当上将转身看见站在玄关的宋时,那双酷似太阳般的瞳孔明显收缩了一下。
他修长的手指悬在半空,似乎连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艾米莉...”奥维尔的声音比平时低沉了几分,喉结上下滚动,“我忘了你今回来。”他军装衬衫的袖口还沾着燃料特有的蓝紫色痕迹,显然刚从某个重要任务中抽身。
宋敏锐地注意到,上将眼下有淡淡的青黑,原本一丝不苟的黑发也有一缕不听话地翘着。
她下意识向前迈了半步,又在意识到自己这个动作时硬生生刹住。
奥维尔却已经走近,带着冷冽气息。
他伸手时,宋看见他手套边缘露出的皮肤上有一道新鲜的治疗凝胶痕迹,看上去是受伤以后都治疗药物。
“你的头发...”奥维尔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挑起一缕金色头发,眉头微蹙,“该卸掉了。”
宋这才想起自己顶着一头金发已经快一个月了。她佯装真地歪着头,发出几个无意义的音节,
刚要去浴室,奥维尔想到宋可能又像上次那样,看见水就跑的老远,立刻安抚性的道:
“只是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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