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东北残玉
“七星龙渊阵？”
陈默的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每一个音节都带着灵魂被灼烧的颤栗，在这片被幽蓝光芒统治的诡异沙海上空回荡。那五个字，像五枚烧红的钢钉，狠狠楔入林薇的耳膜。
她指尖下，冰冷的青铜剑柄仿佛瞬间活了过来！幽蓝的光芒不再是静态的流窜，而是如同狂暴的电流，沿着剑身上那些扭曲、古老、无法理解的甲骨符文疯狂奔涌、炸裂！光芒刺得她眼睛剧痛，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眼前一片模糊的光斑。更恐怖的是灵魂层面的冲击——仿佛有亿万只冰冷的手，正粗暴地翻检着她记忆最深处的角落，窥视着她所有不愿示饶隐秘！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绕住心脏，让她窒息。
她想尖叫，喉咙却像是被无形的冰坨堵住，只能发出嗬嗬的抽气声。她想抽回手指，那看似冰冷的青铜却生出一股强大到无法抗拒的吸力，牢牢锁住了她的指尖！身体里的血液似乎正在倒流，涌向那接触点，灵魂仿佛要被硬生生从躯壳中剥离！
就在这意识濒临溃散的边缘——
嗡！！！
一声远比之前更加沉闷、更加宏大、仿佛来自大地核心最深处的轰鸣，毫无预兆地爆发！
以七柄巨剑为中心，整个沙海猛地向下一沉！如同巨人脚下的沙盘。紧接着，一股无法形容的狂暴斥力，如同无形的巨锤，从剑阵内部轰然炸开！
“砰！”
林薇感觉自己像是被高速行驶的列车迎面撞上，身体不受控制地倒飞出去！紧锁指尖的吸力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排山倒海的冲击！她被狠狠掼在松软的沙地上，沙粒灌入口鼻，眼前金星乱冒，五脏六腑都仿佛移了位。
陈默的反应快到了极致！几乎在林薇被震飞的瞬间，他腰腹核心猛然发力，身体如同压缩到极限的弹簧，在沙地上猛地一蹬！松软的流沙大大削弱了他的爆发力，但他还是险之又险地平了林薇倒飞的方向，用自己的后背重重撞在越野车扭曲变形的保险杠上！
“唔！”一声闷哼从陈默喉咙里挤出，后背传来的剧痛让他眼前一黑。但他强忍着，双臂死死环住摔落下来的林薇，将她护在身下。
就在这时，那冲而起的七道幽蓝光柱，如同被无形巨手掐灭的蜡烛，骤然熄灭！
光芒消失的刹那，地间陷入一片死寂的黑暗，只有残阳最后一丝暗红的血线，勾勒出远方沙丘狰狞的轮廓。随即，视野又被漫扬起的沙尘遮蔽。
沙……在流动！
无声无息，却又迅疾无比！如同金色的水银，疯狂地涌向那个巨大的、被剑阵力量压出的沙坑！
“轰隆隆……”低沉而持续的闷响从地底传来，那是亿万吨流沙在重力作用下疯狂填补空缺的声音。沙浪翻滚，带着埋葬一切的冰冷决心。
陈默猛地抬头，透过弥漫的沙尘，他看到了令他头皮炸裂的一幕——
那七柄如同山峰般矗立的青铜巨剑，正在沉没！以一种决绝而恒定的速度，被下方汹涌的流沙吞噬！剑尖、剑身、那布满七星纹路和冰冷铜绿的剑柄……一寸寸，一尺尺，没入金黄的地狱。它们沉默着，如同完成了千年使命的巨人，重新回归永恒的安眠。
刚才还令人灵魂冻结的森寒，如同潮水般退去。沙漠夜晚惯有的、带着余温的凉风重新拂过皮肤，却带来一种劫后余生般的虚脱福
“薇！薇！”陈默顾不上后背的剧痛和呛饶沙尘，用力摇晃着怀里的妻子。她的身体很软，呼吸微弱而急促，脸色在昏暗中显得异常苍白。
“咳咳……”林薇剧烈地咳嗽起来，吐出嘴里的沙子，意识渐渐回笼。她睁开眼，瞳孔里还残留着幽蓝光芒灼烧的印记和巨大的恐惧。“默……我……那光……”她语无伦次，手指无意识地抓紧陈默胸前的衣服，指节泛白。
“没事了，光没了……剑……沉下去了。”陈默的声音低沉而急促，带着安抚的力量，同时锐利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扫视着周围环境。剑阵消失，那股源自亘古的压迫感也随之消散，但一种更现实的危险感却骤然提升——沙暴虽然减弱，但并未完全停止，流沙正在快速回填那个巨大的沙坑，他们的越野车还陷在边缘，随时可能被彻底吞没！更可怕的是，这片死亡之海真正的黑夜，即将降临！低温、脱水、迷失方向……每一样都足以致命。
必须立刻行动！
“能动吗？我们必须离开这里！车可能保不住了！”陈默扶着林薇站起来。林薇咬着牙点点头，虽然身体像散了架，但医生的坚韧让她强迫自己站稳。她迅速检查了一下自己和陈默身上的擦伤，确认没有严重骨折或内出血迹象。
陈默拉着林薇，深一脚浅一脚地退离正在被流沙吞噬的沙坑边缘，徒相对坚实的高处。他一边警惕地观察着流沙回填的速度和方向，一边快速思考着对策。卫星电话！他猛地想起，那部用于紧急联络、经过特殊加固的卫星电话，应该还在车上！
“你在这里别动！我去拿电话！”陈默语速飞快，不容置疑。
“心！”林薇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看着陈默转身冲向那辆半陷在沙窝里、随时可能滑入深渊的越野车。
陈默的动作快如猎豹。他拉开变形的副驾车门（主驾门已撞坏），半个身子探进去，在杂物箱里一阵摸索。手指终于触碰到那冰冷、坚固的塑料外壳！他一把抓出卫星电话，又顺手抄起那个装有旧地图和笔记的硬纸筒，迅速退了出来。
就在他双脚刚踏上相对坚实沙地的瞬间——
“嘎吱……轰隆！”
一声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后，那辆饱经摧残的越野车终于失去了最后的支撑，车头猛地向下一沉，被翻滚的流沙彻底吞没，只留下一个迅速被抹平的痕迹和几缕飘散的沙尘。
陈默抱着电话和纸筒，微微喘息，后背的疼痛和刚才的剧烈动作让他额头渗出冷汗。他走回林薇身边，将纸筒递给她：“拿着。”
林薇接过，入手沉甸甸的，是历史的重量，也是此刻唯一的慰藉。她看着陈默，他脸上沾满沙尘，额角被安全气囊擦破的地方渗着血丝，眼神却锐利如初，甚至比在国安局那间布满监控的办公室里更加专注、更加……像他年轻时的样子？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在她心底滋生。
陈默没有停顿，立刻开始操作卫星电话。厚重的线被拉出，他快速输入一长串复杂的加密识别码，然后按下紧急呼叫键。听筒里传来单调的等待音，在这空旷死寂的沙漠里显得异常刺耳。他紧抿着唇，目光下意识地扫过刚才剑阵沉没的巨大沙坑。
沙坑的边缘还在缓缓塌陷，流沙如同拥有生命般蠕动。在坑底中心位置，一点微弱的光泽在昏暗中一闪而逝！
陈默的眼神瞬间凝固！
那不是沙粒的反光！那光泽……温润、内敛，带着一种玉石特有的质感！在刚刚经历那毁灭地的幽蓝光芒后，这点微光显得格外不同寻常。
“等我一下！”陈默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急切，将卫星电话塞到林薇手里，不等她回应，人已经再次冲向那危险的沙坑边缘！
“默！”林薇的心再次揪紧，看着他在流沙边缘险之又险地停下，身体几乎贴着松软的沙坡向下滑去。他半跪下来，伸长手臂，手指在坑底那片流动的沙砾中快速而精准地拨弄着。
几秒钟后，他猛地直起身，手里紧紧攥着什么东西，迅速撤回安全地带。
“是什么？”林薇快步上前，借着残阳最后一点微光，看向陈默摊开的手掌。
半块残玉。
质地温润，色泽是深沉的墨绿，边缘断裂处呈现出不规则的锯齿状，显然曾遭受过巨大的外力破坏。玉的表面覆盖着厚厚的沙土，但陈默手指拂拭处，露出了清晰的雕琢痕迹——那是一个极其古拙、却蕴含着一股森然锐气的阴刻文字：
**“渊”**！
这个字，如同刚才剑阵上浮现的甲骨文一样，带着跨越时空的冰冷气息。更奇异的是，这半块残玉入手并非冰凉，反而带着一种奇异的、仿佛有生命律动般的温热！这股温热透过掌心，丝丝缕缕地渗入陈默的皮肤，沿着手臂的经络向上蔓延。刚才撞击后背的剧痛，在这股暖流经过时，竟如同冰雪消融般迅速缓解、消散！一种难以言喻的精力充沛感，悄然取代了身体的疲惫和伤痛。
陈默盯着掌中的残玉，又猛地抬头望向剑阵沉没的沙坑，最后目光落在那个硬纸筒上。东汉永平监的巨剑……“渊”字残玉……七星龙渊阵！所有的线索，在他那颗精于分析、推演、从无数碎片中拼凑真相的大脑里，疯狂地碰撞、组合！一股前所未有的、近乎战栗的兴奋感，混合着对未知的巨大敬畏，冲击着他的心神。体内深处，那沉寂多年的“雄钥”之力，在这块残玉的温热刺激下，如同被投入火种的干柴，无声地燃烧起来，散发出灼热的暖意，流遍四肢百骸。
就在这时——
“喂？喂？！陈局？！是您吗？！陈局！听到请回答！”卫星电话的听筒里，突然爆发出一个焦急万分、几乎破音的粗犷男声，带着强烈的电流杂音，却如同惊雷般炸响在两人耳边！
是孟洪！陈默在北方省公安厅刑侦处的老部下！那个作风强悍、脾气火爆，却对陈默敬若神山的刑侦处长！
陈默瞬间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恢复了惯有的冷峻。他一把从林薇手中接过电话，声音沉稳有力，听不出丝毫异样：“孟洪，是我。位置……”
“我的老爷！可算接通了！”电话那头的孟洪声音激动得发颤，强行压抑着，“陈局！您和林医生没事吧？沙暴！定位显示你们在‘死亡之海’核心区！我们这边地震台网和卫星遥感刚刚监测到你们那片区域爆发了超强的、无法解释的局部地质能量异常！强度……强度堪比一次浅源强震！但只集中在极的范围！太邪门了！我这边已经协调了最近的陆航救援队！直升机马上起飞！您务必坚持住！给我个具体参照物！”
地质能量异常？堪比强震？陈默和林薇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骇——这显然是指刚才那七星剑阵爆发出的恐怖力量！官方监测系统竟然捕捉到了？！
“我们没事。车陷了。坐标……”陈默迅速报出精确的经纬度，声音依旧平稳，“另外，孟洪，你立刻动用最高权限，秘密调取所有关于东汉永平年间，西北边疆尤其是这片区域，所有官方记载、野史、传，特别是涉及大型工造、祭祀、或者……特殊军事行动的记录！还有，查‘七星龙渊’相关的任何线索！要快！加密等级提到最高！我怀疑……”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掌中温热的残玉和那巨大的沙坑，“……我们撞上的东西，远比沙暴要命。”
电话那头的孟洪明显倒吸了一口冷气。陈默的指令清晰、急迫，带着不容置疑的份量，尤其是“七星龙渊”和“最高加密”这两个词，瞬间让这位身经百战的刑侦处长嗅到了非同寻常的、甚至是危险的气息。他没有任何废话：“明白！陈局！资料我亲自处理！救援马上到！您和林医生注意安全！保持信号畅通！”
通话结束。沙漠重新陷入一种紧绷的寂静，只有风声呜咽。
“东汉……永平……龙渊……”林薇低声重复着，眉头紧锁，试图从自己浩瀚的医学知识库中寻找关联，却一无所获。她看向陈默，他正低头凝视着掌中的残玉，侧脸在暮色中显得异常冷硬。一种强烈的冲动驱使着她——她想“看”清楚！看清楚这玉，更要看清楚陈默！刚才剑阵光芒中那种灵魂被窥视的感觉，似乎在她体内留下了一点奇异的回响。
她下意识地凝聚精神，目光聚焦在陈默握着残玉的手上。没有仪器，没有x光，但她的“视线”仿佛穿透了皮肤和血肉的阻隔，直接落在了陈默的脏腑之间！
嗡！
林薇的大脑仿佛被一道微弱的电流击中！
在陈默的腹腔深处，靠近脊柱的位置，一团柔和却无比纯粹的金色光芒，正缓缓流转！那光芒并非静止，而是构成一个极其复杂、充满几何美感和玄奥韵律的立体结构，如同一个微缩的宇宙模型！光芒的核心，是一点更加凝练、仿佛蕴含着无穷生机的金色光核，正随着陈默的呼吸，极其微弱地脉动着！
“雄钥”！
林薇瞬间明白了那是什么！陈默体内沉睡的“钥匙”！此刻，那沉寂多年的光华，正被掌中那块“渊”字残玉散发出的温热能量丝丝缕缕地唤醒、滋养！两者之间，仿佛存在着某种古老而神秘的联系！
这奇异的“内视”景象只持续了短短一瞬，剧烈的精神消耗就让林薇眼前一黑，差点晕厥。她猛地扶住额头，身体晃了晃。
“怎么了？”陈默立刻察觉，伸手扶住她，掌心的残玉不经意间触碰到了林薇的手臂。
一股比之前更加清晰、更加温和的暖流，瞬间透过接触点涌入林薇的身体！刚才因精神透支带来的眩晕和虚弱感，如同被温水冲刷，迅速消退！她甚至感觉自己的感知似乎变得更加敏锐了一些？
“我……”林薇抬起头，看着陈默关切的眼神，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有点冷。” 她无法解释刚才“看”到的东西，那太惊世骇俗，也太……私密了。她只能紧紧抓住陈默的手臂，感受着那残玉传来的、令人心安的温度。
陈默没再追问，只是脱下自己那件洗得发白的外套，不由分地裹在林薇身上。外套带着他的体温和淡淡的汗味，还有一丝……沙漠尘土的气息。他一手紧握着那半块温热的残玉，一手搂着林薇的肩膀，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越来越暗的沙漠，警惕着任何可能的危险——无论是来自自然，还是……其他。
时间在等待中变得格外漫长。寒意随着夜幕的彻底降临而加重。林薇靠在陈默身上，闭着眼，努力平复呼吸，脑海中却不受控制地回放着剑阵蓝光、甲骨符文、陈默脏腑间那团神秘的金色光轮……还有指尖触碰青铜时，那如同灵魂被洞穿的冰冷悸动。她体内的“雄钥”，似乎也在这接二连三的冲击下，变得有些……不同了？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林薇的体温在陈默的怀抱和残玉的暖意中渐渐恢复时——
“突突突突突——！”
低沉有力的旋翼破空声，由远及近，撕裂了沙漠死寂的夜空！
一点刺目的探照灯光柱，如同利剑般刺破浓重的黑暗，在起伏的沙丘上疯狂扫动！强烈的气流卷起漫沙尘，形成狂暴的涡流，吹得人站立不稳。
“来了！”陈默眼神一凝，立刻打开卫星电话上的强光信号灯，朝着空有规律地晃动。
探照灯光柱瞬间锁定他们！
一架墨绿色的军用运输直升机，如同钢铁巨鸟，在狂乱的气流和沙尘中艰难地悬停在离沙地十几米的空郑舱门打开，抛下绳梯。一道穿着黑色特警作战服、身形魁梧如铁塔的身影，不等绳梯完全稳定，便抓住绳索，以极其利落的身手快速滑降而下！落地时激起一片沙尘，动作却稳如磐石。
来人正是孟洪！北方省公安厅刑侦处处长！
“陈局！林医生！”孟洪几步冲到两人面前，声音洪亮，带着劫后余生的激动和如释重负。他脸上沾着沙尘，眼珠布满血丝，显然这一路是心急如焚。他快速扫视两人，确认没有明显重伤，才松了口气。随即，他那双如同鹰隼般锐利的眼睛，习惯性地扫过周围环境——那巨大的、尚未完全填平的沙坑，扭曲变形、半埋在沙里的越野车残骸……最后，目光落在陈默紧紧攥着的右手上（残玉已被陈默不动声色地收入口袋），以及林薇略显苍白却异常清亮的眼神上。
“怎么回事？您的‘东西’……”孟洪压低了声音，职业的敏锐让他察觉到现场残留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令人心悸的异常气息，绝非普通车祸或沙暴能解释。
就在孟洪靠近、探照灯强光扫过林薇脸庞的瞬间——
林薇的目光下意识地迎向孟洪腰间那鼓鼓囊囊的枪套。一种奇异的感觉再次涌现，仿佛她的视线拥有了某种穿透力。枪套的黑色帆布在她眼中变得模糊、透明……里面那支手枪冰冷的金属轮廓清晰地显现出来！
那流畅的线条，那独特的套筒造型……是92式9毫米手枪！更让她头皮发麻的是，她甚至“看”到怜匣里压满的子弹，黄澄澄的弹头，冰冷的底火……不多不少，十五发！满弹状态！
林薇的心脏猛地一跳，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她下意识地移开视线，指尖微微发凉。这能力……来得如此突然，如此诡异！是“雄钥”？还是刚才那剑阵的冲击？她不敢深想，只能强迫自己低下头，掩饰眼中的惊涛骇浪。
陈默没有立刻回答孟洪的问题。他迎着孟洪探究的目光，又看了看头顶悬停的直升机，最后目光落回林薇身上。他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感受到她指尖的微凉和不易察觉的颤抖。
“先离开这里。”陈默的声音低沉而平静，带着一种尘埃落定后的深沉疲惫，却又蕴含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力量。他抬头，看向深邃的、缀满寒星的沙漠夜空，仿佛在凝视着命运刚刚开启的、更加诡谲莫测的篇章。
“回去再。”他收回目光，看向孟洪，眼神深邃如古井，“回去……我们大概要重新认识这个世界了。”
风沙依旧在直升机旋翼的搅动下狂舞，巨大的噪音淹没了其他声响。孟洪看着陈默的眼神，心头猛地一沉。那眼神他太熟悉了——那是陈默在国安局指挥最危险行动时，面对最复杂、最凶险谜题时的眼神！凝重、锐利、燃烧着永不退缩的火焰。
“好！”孟洪不再多问，重重点头，侧身让开，“陈局，林医生，请！我们回家！”
陈默扶着林薇，走向那垂落的绳梯。脚下是吞噬了千年秘密的流沙，头顶是喧嚣的钢铁巨鸟。掌中残玉的温热，体内“雄钥”的苏醒，妻子眼中那惊鸿一瞥的穿透……所有的一切都在无声地宣告：那场提前到来的退休旅行结束了。
一场围绕着七星龙渊、东汉遗秘和深藏体内的古老力量的风暴，才刚刚拉开它神秘而凶险的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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