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在自己床上被菊摇醒，一看色已经大亮了。
她不由得微怔：昨夜梦入宝珠空间，看见了黑山灵君，跟着他转完整个空间，到最后是怎么出来的？嗯，好像是灵君宝珠空间与外边世界的时间比一样，还她体力不支，必须回去了，然后手一挥，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看着梁菊轻巧地跳下床，蹬了鞋就跑出房门，曼也想翻身起来，谁知刚抬起上身，感觉自己四肢疲软全身酸痛，就像刚上山挑柴下地割稻回来似的，累得不想动弹！
想起灵君过，进一次宝珠空间，要耗损她很多精力神，难怪脑袋也是晕乎乎的！
曼把左手掌凑到嘴边喝零灵泉，闭着眼睛躺了会，才渐渐感觉好了些。
梁菊洗脸梳好头发，抓起把长柄竹扫帚一边打扫院子一边朝屋子里大声喊：“莫曼，我都干一轮活儿了，你还磨磨蹭蹭不起床？是不是又睡过去了？舅奶，舅奶你看这个莫曼，她睡懒觉呢！”
阿奶也在院子里，端了盆水，摸索着朝四处洒水止尘，声音带笑地道：“昨夜不是去看电影了嘛，回家来你们又冲澡又话，那个点才躺下，睡不够也正常。现在又没上学，咱们家也不养鸡鸭猪，没什么活儿，她睡就睡吧！菊啊，你也该多睡一会的，起太早了！”
梁菊：“……舅奶，你太纵容她了！”
曼在屋里听见，又气又好笑：死丫头，看在你好歹是阿公亲外甥的份上，我一片诚意相待，你却背后给我上眼药，如果不是阿奶慈爱，我不是挨嫌弃了？你以为我好欺负，好心当驴肝，礼待你不要，那就别怪我翻脸，让你知道什么桨先礼后兵”！
梁菊很勤快，打扫完院子，浇了各种花儿，然后挑井水去那边浇淋几垄菜厢，等她转回来就看见曼扶着阿奶走到梨树下的竹凳上坐，递一碗水给阿奶喝，又端来一盆清水，要阿奶洗脸。
梁菊嗤笑：“莫曼，你自己睡懒觉，以为个个都跟你一样啊？阿奶早洗过脸了，我打的热水！要是勤快你起来煮饭啊，大早上的你给阿奶喝一肚子水，是想饿着阿奶吗？”
曼看都不看梁菊，自顾接过阿奶手里的空碗，蹲下把脸盆凑近来，拉了阿奶的手泡进水里，让阿奶自己捧水往脸上扑，这样眼睛才能浸湿，如果光是拧了湿毛巾给她擦脸，就没有多少灵泉水进入眼眶里。
阿奶当然知道自己早上洗过脸，但曼她脸上沾上锅灰了，黑黑的，加之刚才在院子里走来走去，提着井水四处洒泼，也出了汗，孙女有孝心端了温水来，就再多洗一次又何妨？
她笑呵呵照着曼的要求用水扑了脸，任由曼拿毛巾替她按拭脸上的水珠，一边对梁菊道：
“菊啊，你浇了那么多厢菜，累了吧？坐下歇会，舅奶煮好稀饭了，晾一晾就能吃。大早上喝水挺好的啊，头煮好开水放晾，喝了很舒服，这是曼给舅奶养成的习惯，舅公要在家，他也得喝，我们都喜欢这样，乖孙女给我们赌茶水呢，喝进嘴里都甜到心里了！”
曼这才扬眉朝梁菊斜翻一眼，梁菊撇撇嘴：有什么了不起的？端碗水罢了，谁不会！
曼把水拿去倒在蔷薇花下，回来就跟阿奶告起状来：“阿奶，晚上菊总挤我，我都掉床下了！她还把线毯全抢过去裹在她自己身上，我肚子都盖不到，这几早上起来肚子咕噜咕噜叫，怕要坏肚子呢！”
菊一听不干了：“还不知道谁挤谁呢，你自己睡相不好，要没有我拉着你，你一晚上不定要摔几次呢！那线毯……线毯只有一条，你缠在自个肚子上，我怎么盖啊？要是不抢，我就该肚子疼了！”
曼不再吱声，她知道，有菊这几句就够了——新线毯是阿奶给买的，睡觉时把线毯缠肚子上，提防睡着了乱踢蹬让肚子受凉，这是阿奶教的，阿奶心疼她，不会容忍她被抢了线毯！
阿奶抿着嘴，脸色沉静，过了一会才开口，却没再提床铺睡觉的事，只道：“稀饭晾好了，该吃早饭了！菊赶紧去井边洗把脸，出了汗不好受。曼你把饭桌收拾一下，秋二奶昨送来一碗炒干的盐酸菜，我拌了猪油炖在后锅里，你拿出来摆上，这个送稀饭好着呢。”
这回到梁菊得意了，回敬曼一个白眼，跑去洗脸。
曼走进厨房摆饭桌，舀好稀饭再把阿奶扶进去，菊也回来了，三人坐下吃早饭，芥菜苗剁碎拌上干饭粒和盐粒腌渍的酸菜，如果用肥猪肉炼油，再加姜葱蒜末辣椒爆炒，那一定是更加美味，但阿奶眼睛不好没法炒，只加了猪油炖蒸，酸味更浓郁些，倒也别有风味，菊干了一场活胃口大开，呼呼呼连喝两碗稀饭，曼不干活也喝了一碗半，阿奶慢慢吃着，菊吃饱放碗就出去了，是上后头邻居家去找人，要结伴去打柴草摘山稔，昨晚看电影让她结识了个伙伴，居然就不想要曼一起了。
阿奶听着菊开院门出去，放下筷子，叹着气对曼道：“阿奶过了这么多年穷日子，这是习惯了呢，都没能为你想周全——你长大了，有自己的房间，就不应该随便让人住进去。以后，家里再来这样的客人，都要住客铺，不和你一起睡！等你阿公回来，阿奶就让他把菊送回去吧，菊是让她阿奶教过了，有点心思，我们家既然不能接受，也该趁早了结清楚，省得孩子多想。”
“菊她拗着呢，她不走就不走，难道要捉住她押回去？”
阿奶被曼的话逗笑：“哪用押着她？哄哄就好了。你阿公留菊给你作伴，我也觉着这孩子挺不错，勤快肯干，直溜溜想什么什么，可惜……我和你阿公年纪大了，我做不了活儿，全家靠你阿公一个人，只能祈望我们能多活几年，好歹陪你到二十岁能成个家……要是再多个菊，可负担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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