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理旧物的絮叨：这破箱子比心魔还沉底
静心苑的储物间快被杂物撑破了。灵汐蹲在箱堆里，手里举着个锈迹斑斑的鼎，是她刚学炼丹时炸坏的第一只炉，鼎耳上还缠着半根玄铁色的线——是阿昭当年帮她修补时，机械臂上蹭下来的。
\"这破鼎早该扔了。\"她嘴上嘟囔，却把鼎心翼翼地放进新箱子。阿昭的机械臂拎着只更大的木箱走进来，里面装着他换下来的旧机械零件，每个零件上都贴着张标签，\"灵汐第一次帮我上油时换的\"、\"迷雾森林挡藤蔓时磕坏的\"，最底下压着块玄铁碎片，边缘有个的丹药印。
云雪兽叼来个布偶，是用它的绒毛缝的狐狸，眼睛是两颗废丹做的。灵汐认出那是她去年生辰时绣的，当时针脚歪歪扭扭，被阿昭的机械臂抢过去补了几针，现在看来，狐狸尾巴上的玄铁色线迹，和他喜服上的丝线一模一样。
\"你看这个。\"阿昭的机械臂从旧箱底翻出个锦囊，里面装着堆碎玉，是当年他给她做发簪时剩下的料。灵汐捏起块碎玉，发现上面有个极的刻痕，是只狐狸的轮廓，\"你还偷偷刻了这个？\"她挑眉，记得当时他玉料太脆，刻不了花纹。
阿昭的机械臂挠了挠耳根，金属指节碰着锦囊发出轻响：\"没刻好。\"灵汐却突然想起，他后来给她的银簪，簪头狐狸的耳朵处，刚好嵌着块同样的碎玉——原来他一直攒着，没舍得扔。储物间的窗台上，同心草的藤蔓突然伸进来，卷住那只破鼎，往箱角拖，像是在\"这个该留着\"。
（二）晒衣时的纠缠：这破丝线比藤蔓还绕指
两人把旧物搬到院子里晒，瞬间堆成了山。灵汐抖开件灰扑颇外袍，是阿昭刚换机械臂时穿的，袖口磨破了边，她当时用丹药色的线补过，针脚歪得像毛毛虫，此刻被阳光一照，竟和他黑色喜服上的金线狐狸尾巴缠在了一起。
\"你看这线。\"灵汐捏着袖口的补丁，玄铁色的线不知何时和她的丹药色线缠成了麻花，是上次晾晒喜服时被风吹得打结，两人都没舍得剪断。阿昭的机械臂拎着件她的旧裙，裙摆上有个破洞，是当年被万魔秘境的荆棘勾的，他用同色的线补了朵并蒂莲，花瓣边缘还藏着只狐狸。
青鸾鸟突然俯冲下来，叼走阿昭手里的旧裙，往晾衣绳最高处挂。灵汐踮脚去够，裙摆却被同心草的藤蔓勾住，阿昭的机械臂顺势揽住她的腰，把她举起来——金属的微凉贴着她的衣料，像举着件稀世珍宝，连动作都和当年在迷雾森林救她时一模一样。
\"够着了吗？\"他的声音落在耳边，灵汐刚点头，就发现裙角的并蒂莲旁边，多了个极的机械臂印记，是阿昭刚才用指尖偷偷烙的。晾衣绳上的衣物被风吹得摇晃，他的旧袍和她的新裙碰在一起，线结缠得更紧，像两只交颈的狐狸。
（三）扫落叶的温馨：这破扫帚比法器还趁手
秋日的落叶堆满了院子，灵汐挥着扫帚扫了半，反而被落叶埋了半截腿。阿昭的机械臂扛着把更大的扫帚走来，金属关节碰到扫帚柄，发出轻响，柄上缠着圈玄铁色的线，是她上次怕他握不稳，特意缠上去的。
\"我来吧。\"他刚挥动扫帚，云雪兽就带着一群灵兽冲过来，在落叶堆里打滚，白绒混着金黄的叶，像撒了把碎星。灵汐抓起片枫叶往阿昭身上扔，却被他的机械臂稳稳接住，叶片上还沾着根她的发丝，被他心地夹进袖袋——和那根针尾的丝线放在一起。
扫到院角的老槐树下时，扫帚突然卡住了。阿昭的机械臂拨开落叶，发现下面埋着个陶罐，里面装着半罐蜜饯，是去年灵汐给他做的，罐口的泥封上，有个狐狸爪印的章，是她用废丹刻的。\"你还藏了这个？\"灵汐抢过陶罐，发现泥封下的纸上，有阿昭用机械臂写的字：\"三月初七，灵汐这个太甜，下次少放蜜。\"
她抬头时，看见阿昭正用扫帚柄在地上画狐狸，尾巴翘得老高，像在模仿她生气的样子。落叶被扫成两堆，一堆堆成丹炉的形状，一堆堆成机械臂的轮廓，中间用落叶铺了条路，路两旁的同心草藤蔓，正往路中间爬，想把两堆连起来。
（四）夜话时的安宁：这破月光比护符还暖心
夜深时，两人坐在院中的石凳上，身边堆着整理好的旧物箱。云雪兽蜷在灵汐腿上打盹，青鸾鸟把翅膀搭在阿昭的机械臂上，像盖了层羽被。同心草的藤蔓顺着石凳往上爬，在两人之间织了个的棚，叶片上的露珠映着月光，像无数颗狐狸的眼睛。
\"你，以后这些东西会变成什么样？\"灵汐的指尖划过那只破鼎，鼎耳的玄铁线在月光下泛着光。阿昭的机械臂握住她的手，金属指腹贴着她掌心的薄茧：\"会变成我们的故事。\"他着，从袖袋里摸出个东西，是用那半块玄铁碎片打的狐狸，尾巴缠着颗丹药，正是陶罐里蜜饯的味道。
灵汐把狐狸揣进怀里，刚想话，就听见静心苑的方向传来丹炉的轻响，器工坊的方向也传来锻造锤的回声，两道声音在夜空中碰了碰，化成个\"囍\"字，落在院中的藤蔓上。万魔秘境的黑雾又飘来，这次没捣乱，只是在院墙上投下片阴影，像只巨大的狐狸，静静守在外面。
阿昭的机械臂轻轻环住她的肩，让她靠在自己怀里。灵汐闻着熟悉的铁屑混着药香，听着他机械臂运转的轻响，混着灵兽的鼾声，突然觉得这破院子比任何秘境都安稳。那些旧物箱堆在角落里，像藏满了星星的匣子，每个匣子里，都住着两只依倌狐狸。
月光穿过藤蔓的缝隙，在地上织出交缠的影子。灵汐的指尖缠着阿昭机械臂上的线，突然明白，所谓的家，不过是有个人愿意陪你理旧物、扫落叶、数月光，把所有细碎的日子，都过成藏不住的心意。
这破院子堆了满地旧时光，却把心填得比蜜饯还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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