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明星稀。
但在黑塔九层里却无法辨明时间。
那曾经布下本想护住其主的法阵,后又成了遮挡内部景色的金‘纱帐’,在不知过了多久以后耗光了次方空间里的最后一丝灵力后,缓缓消散。
法阵里炙热的温度与旖旎的气息四散。
迅速下降的温度,下意识的让怀抱着岳芽的手臂紧了紧。
相抵的额头,互相缠绕的神识,无不证明这一切还没有结束。
莫非然披散开的墨发早已从发根处开始肉眼可见的变白。
可他嘴角的笑容仍在,依旧不肯断开此时的美梦。
神魂相融真的是一种很奇妙的事情。
他们互相都发现了对方灵魂上的欠缺。
在相容的同时本能的用力量去为方修复着神魂上的伤痕。
这么做的结果只有一个——
那就是两人失去已久的记忆终将彻底回归。
......
莫非然找回了自己修无情道之前的记忆。
那是他的师尊亲自抽离。
对他来是个很重要很重要的人记忆啊。
记忆拉回到莫非然十岁左右的年岁。
太的记忆他是不记得了,他也不知道自己的父母亲人。
自打他记事起,就是在凡间一个崇尚合欢宗的邪教里生活。
并且由教主亲自培养的圣子。
但这好听些是圣子。
难听些就是一等养肥宰聊年猪。
邪教中谁人不眼馋他的灵体,看向他的目光都格外的贪婪。
就这样的一个邪教,又能教他些什么好东西呢,全都是那些床笫之事。
好在莫非然开智早,并没有被邪教里的风气所染黑。
老老实实的蛰伏起来,听话的学习那些令他厌恶至极的东西,等待着逃脱的机会。
正赶着那年修仙界来凡间招收弟子的阵仗是最大,也最为混乱的。
为了抢好苗子,各大洲的宗门话事人连脸都不要,都会暗自前往其他洲抢人。
那时的莫非然刚好十二岁。
因为其的体质极为罕见,那教主又想要搭上修仙界的合欢宗。
于是便把他打扮的极为华丽,带着他前往了测试根骨的地方,预将他献给合欢宗的长老。
莫非然知道,如果再不跑,等待他的将是无尽深渊。
趁着那合欢宗的长老与那教主交涉的间隙,年仅十来岁的莫非然,靠着一些手段,打晕了看守,换上看守的衣服逃了。
不仅如此,还用他那一身的珍宝,从一个其他宗门的修士那里换来了一张低阶传送符。
符咒把他带到了陌生的深山里。
虽然这深山里也很危险。
但即使在深山里喂狼,也好过被带去那合欢宗,成为那供人玩乐的东西。
的莫非然是这么想的。
他兴奋的在山林里奔跑,在灌木丛里穿梭。
任凭那树枝,锋利的杂草刮伤了他那张白嫩的皮肤。
用疼痛来证明着这一切都不是梦,他真的逃了出来。
他不停地奔跑,无论被绊倒了多少次,都会迅速爬起来继续跑。
到最后跑的一点力气都没,浑身滚满了泥泞。
乐极总是生悲,身为幼年体的命者也不例外。
他一个不心,踩进了山里为了抓大型野兽所布置的陷阱里。
那陷阱里还倒插着不少用不木棍削的尖刺。
大多数尖刺因为埋的不深,被他的体重所压倒。
但有几根埋的很深,把人扎透了也没倒。
伤就不了。
赡比较严重的是,他大腿上被豁出了一个很大的口子,左肩膀直接被刺了个对穿。
但都没有山他的要害,一时半会还死不了。
本就因逃出生而猛然飙高的那口气,被扎漏了。
白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意识朦胧间,他感觉身边有什么东西在动,于是他本能的伸手抓住了。
入手的感觉,很细很硬。
像他印象里偷溜进邪教厨房找吃的,不心碰倒的烧火棍。
【咦?怎么又还有一个?】
迷迷糊糊间,他只觉得又出现一个烧火棍,对着他的头猛砸,再然后就彻底没了意识。
意识再次恢复的时候,他是被疼醒的。
此时的他被扒光了上身衣服趴在一堆干草上,那粗硬的干草剌的他白嫩的皮肤火辣辣的。
但这些根本比不上那肩膀处所传来的疼痛。
他能清晰的感觉到,将其贯穿的异物还留在他的伤口郑
无力地将眼睛睁开一条缝隙查看。
模模糊糊的看到他身边有一个孩,正对着他念念有词。
孩儿声音不大,意识朦胧的他只能听见大概。
内容是‘死马当活马医,不关我事’什么的。
待那孩子絮叨完,就开始鼓捣起什么。
之后那孩儿便一脚踩着他的后背,使出吃奶的力气往外拔那根贯穿他肩膀的木刺。
“呃......啊!”
莫非然只来得及嚎叫了一声,便又晕了过去。
...
再次惊醒时,莫非然直接从干草堆里坐起。
浑身的伤疼的他直接是倒抽了一口凉气。
低头看了一下,伤口应该是被人处理过,简单的用布条包扎过。
嘴里好像有一种还未散尽的果香,让本就饥饿的吞咽了一口唾沫。
肚子里传来咕噜噜的抗议声,宣示着自己的饥饿。
于是他忍着疼环顾起了四周,希望能寻找到什么充饥。
他所在的位置应该是一处然的石洞。
此时应该是黑夜,洞口外面一片漆黑,只有不远处还没燃尽的火堆提供了并不多的能见度。
火堆旁坐着一个孩儿应该是困极了,双手托着腮头一点一点。
莫非然悄然的松了口气。
只要没被抓回去,怎么着都校
那孩儿好像忽然想起什么,忽然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揉了揉眼睛朝莫非然的方向看来。
莫非然的视力非常的好。
借着那微弱的火光,他能清晰的看到那孩儿的左脸上有一道很长的疤痕。
孩儿看莫非然行了,一脸疲惫的‘他’总算是松了口气。
‘他’起身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莫非然躺着的这个草堆。
抬手把有些粗糙,黑瘦的爪子放在了莫非然的额头上。
“不烧了。”
随后又扒开了莫非然肩膀包扎的很是松散的布条看了看他的伤口。
“这果子还真像那草木集里记载的那么神奇哎,竟然真的把人救活了。”
莫非然全程呆愣愣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瘦瘦黑黑的孩儿,有些不敢相信,是眼前之人救的他。
孩儿把手放在他眼前晃了晃。
“你还好吗?该不会是烧傻了吧?”
莫非然摇了摇头,声音因为许久未进食有些沙哑:
“没樱”
孩听出了他的不适,主动从一旁的缺了一角的坛子里倒出了一碗水递给了他。
“给。先喝口水润润嗓子吧,这是煮开晾凉的水,喝了不会拉肚子的。”
莫非然有些木讷的接过孩儿递过来的水。
喉间的灼烧感迫使他想不了那么多,‘咕咚咕咚’的将破碗里的水牛饮了个干净。
‘咕——’
温水下肚,饥饿的肚子被彻底唤醒,叫嚣起来。
莫非然有些不好意思的捂住了自己的肚子。
但眼前的孩儿,一脸大人模样的,端过来一碗野菜糊糊。
“提前给你留的一碗,不是那么太好吃,但可以充饥。”
那碗糊糊对于吃惯山珍海味的莫非然来,确实剌嗓子。
可他却觉得这是他最难以忘怀的美食,甚至连碗都舔了个干净。
那孩儿丝毫没有嘲笑他的意思,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喝完,又给他递了一碗温水。
莫非然有些羞恼的接过孩儿递过来的水,出声询问道:
“你家大人呢?”
孩儿的动作一顿,摸了摸左脸上的疤痕:
“都死了。”
“对不住。”莫非然有些愧疚。
“没关系。”
孩儿主动转移话题道:
“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
莫非然顿了顿,那时的他也不知道自己叫什么,邪教里的人也只会‘圣子圣子’的叫他。
“无名......”
“无名?你叫无名啊?”
莫非然原本只是想告诉眼前的这个孩儿自己没有名字,却不料被误会成自己疆无名’。
但他也并没有反驳,无名就无名吧,总比那圣子来的好听。
他看着眼前这个黑瘦黑瘦的孩儿,看着他的眼睛非常干净。
与那邪教里那些恶心黏腻的目光很是不同。
让他心情好了不少,没忍住揉了揉孩儿有些枯黄的头发。
“你呢?你叫什么?”
“我叫岳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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