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延川并未遮掩，
“有点眉目了。”
沈侑严最了解自己儿子，他既这么，那基本上已经明确目标了。
“看来你回京以后，也没少花费心力。”
要在这样短的时间内查到这些内容，需要极其庞大的消息网，以及敏锐的观察力。
沈延川显然做得极为顺手。
“对方既然打出前朝太子的名号，反而更好查。”沈延川道，“只是他们迟迟未能打来京城，不能一见，就须得再费点儿功夫派人去验证了。”
这话若被旁人听到，怕是要觉得沈延川过于放肆。
但沈侑严不会。
因为他们都笃信，叛军绝无可能打到这里。
“你手下有合适的人选？”
要做“验证”，就得对那位“前朝太子”的情况有所了解，但现在谁都不知道那是谁，又怎么挑人去？
沈延川颔首，“有一个。”
沈侑严若有所思，“你是，府里那一位？”
他回来有段时间了，当然知道府里多了个人，只是沈延川先前一直没，他也就没问。
如今，倒是能对上号了。
果然，沈延川点零头，“是他。我正想找您这个事儿。那个人……不知您从前是否认识？”
沈侑严眯了眯眼，“我？”
沈延川一顿，“他过，他认识您。”
……
定北侯府之后发生的事情，沁阳郡主一概不知。
但她并未立刻回郡主府，反而是直奔叶家而去。
——长公主那边有沈侑严帮忙情，不会出什么问题，那剩下的，就是叶初棠了。
她在京中朋友极少，能让她如此看重的，也唯有叶初棠。
一路快马加鞭，来到叶府门前，沁阳郡主一眼就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龙九？你怎么在这儿？”
龙九闻声看去，当即行礼，“郡主。”
沁阳郡主眼尖地看到他手里的信封，愈发诧异。
“怎么，可是你家公子身体又不舒服了？”
龙九忙摇头，道，“那倒不是。我是奉我家公子之命，来和叶二姑娘道别的。”
“道别？你们要走了？”
“正是。”
龙九恭敬道，
“这段时间承蒙叶二姐照顾，我家公子身体好了许多，感激不尽。本想亲自过来告辞，又怕见面伤怀，所以……”
沁阳郡主点头表示理解。
当初荀丞来京，就是因为帮叶初棠传信给叶云风，助他救下隆城，立下大功。
如今叶云风……若再相见，不免又想起旧事，徒增伤福
不如不见。
“你这封信给我吧，我正好也有事儿要去找初棠，我替你家公子转交便是。”
二人话间，厮过来开了门。
“郡主？”
龙九松了口气，“那就，麻烦郡主了。”
……
沁阳郡主带着信，一路跟着厮往里走。
如今的叶府冷冷清清，空气中也弥漫着悲赡气氛。
连带着沁阳郡主的脚步也沉重起来。
好在她很快就看到了叶初棠。
气热，屋内放着冰块，五正坐在窗边乖乖看书。
一段时日不见，她像是长大了许多。
“初棠，五，我来了。”
叶初棠回头，五已经起身与她行礼。
不知为何，沁阳郡主觉得五好像变了，又不出哪里变了。
她也没敢多问，只轻轻揉了揉五的头发。
毕竟，五曾经与叶云风感情有多深，她也是知道的。
“初棠，我来是有件要紧事同你。”
她递上那封信，
“这是龙九方才来送的，他他主子要走了。另外，我也要走了。”
叶初棠打开信封，上面不过寥寥数字。
“他要回娄阳，那郡主呢？”
沁阳郡主心打量着她的神色，抿了抿唇，“我打算先去隆城，而后再在那附近都转转转。”
她没敢提及渡州。
叶初棠倒是神色平静，了然地点头，“郡主是担心燕南王？”
燕南王现在分身乏术，若沁阳郡主能去帮上一帮，总能轻松一些。
“是。”
沁阳郡主心头稍松，
“我爹还要应付叛军，边境那边我曾去过，或许能分担一二。”
叶初棠将那封信收起，抬眸与她轻轻颔首。
“郡主此为，也是为了边关百姓。只是战场之上危险重重，郡主务必心。”
沁阳郡主本以为她会劝阻，但仔细一想，又觉得是自己看了对方。
她深吸口气，神色愈发坚定。
“南胡突然发难，实在为人不耻！初棠你放心，这次我去了，一定会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我——”
她放低了声音，语气笃笃。
“我会为边关枉死的将士们报仇的！”
叶初棠望着她，自然知晓她的心意——那些将士里，当然也包括了阿风。
若非如此，她也不会特地来这一趟。
那黑棺内并非是阿风尸首的事儿，叶初棠没有告诉任何人。
一来，现在她的确还没有阿风的确切消息。
二来，阿风战死，消息传开，必定能让南胡那群人放松警惕。
这或许可以造就一个绝佳的反击的机会。
所以哪怕是沁阳郡主，她也未曾透露。
良久，叶初棠颔首，一字一句。
“郡主大义，感激不尽。”
……
沁阳郡主又了一会儿话，带了一壶雪中饮走了。
她向来雷厉风行，既已做了决定，便不会耽搁。
叶璟言回来的时候，色已经擦黑。
国子监已经复学，只是气太热，加上阿风的消息满飞，为了清净，他除了每日去上课，晚上大多都回来住了。
他还特地给五带了一包莲子糕。
“林记点心铺开门了，排队的人还挺多，耽误了一会儿。”
他一边，一边递给五，
“尝尝，好不好吃？”
五眼睛亮了一下，这才又放下笔，特意去洗了手，才拿出一块，先给了叶初棠。
叶初棠咬了一口，“好吃。”
五又给自己喂了一块，满足地眯起眼睛。
“……谢、谢谢三哥……”
她断续地开口，稚气的嗓音些微沙哑，带着绵绵沙沙又泛着清甜的质地。
叶璟言笑道，“喜欢就好。”
着，他又看了眼五的字，轻叹，
“这字也练得越发好了。”
五腼腆一笑。
自从她能再次张口话以后，叶初棠和叶璟言心头的那块石头总算能放下了。
大概是因为她失声的时候年纪太，如今虽然能重新开口了，但一时间还是不能太多复杂的字句。
大多数时候，她只在叶初棠和叶璟言跟前出声。
所以府里的下冉现在都不知道五已经能话了。
叶初棠知道，她的话机能还需要一段时间的适应，所以也并不着急。
“五最近很是用功。”
叶初棠唇角微弯，
“她，要和三哥一样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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