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待，便是整整六年。
要不是有空间里交易的金银，高家的日子根本不可能那么滋润。
更不用，现下高仲保不过是个榜单末尾的秀才。
不过有一点，高曼婷的没错，高仲保的确在燕王那里记了名字。
只不过不是什么好事。
见陆欢只是垂首站在那儿，一句反驳的话都没出口，高曼婷还以为她是有自知之明，赞同自己的话。
扬了扬下巴，继续道：“你有自知之明就好，别忘记自己的身份！
你不过是个白身的娘子，而我可是秀才公的妹妹。”
高曼婷一时得意忘了形，将周氏平日里念叨的话了出来：“你的东西，以后都是我们高家的！
想要我在哥哥面前，替你美言两句，就把你的首饰盒子交给我……嗯，再给我两间铺子，我就勉为其难，替你走一趟！”
她之前从周氏那听，当初陆欢的嫁妆银子，基本上都用来买铺子了。她眼馋了好久，早就想让周氏也给她买两间。
可想而知，周氏都不需要思考，直接拒绝了。
眼下陆欢“有求于她”，她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大好的机会。
她还在做着美梦，就听陆欢冷冷地问道：“当初陆如意，也是这样收买你的吗？”
没听到想要的答案，高曼婷还有些吃惊，“你什么？”
陆欢掩饰住嘴角的嘲讽，抬起头笑着道：“我不觉得，我有什么地方，需要你替我美言。”
“你！”高曼婷瞪大了眼睛。
她怎么敢拒绝！以为王府会永远当她的靠山吗？
陆欢料想周氏没那么快回来，也不想在这里多待。没再多看高曼婷一眼，转身便向外走去。
“你！你干嘛去！你给我回来！”
都走到前院了，还能听见高曼婷气急败坏的喊声。
陆欢并没有看很久，院门那边就传来“梆梆梆”的拍门声。
随后，就听见周氏喝骂石谷的声音：“怎么这么久才来开门？
大白关门做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高家在做什么见不得饶事！”
周氏这样做，不过就是迁怒。
只是陆欢不会坐视自己的人，被周氏拿来撒气。
她放下书，推开门走了出去。
周氏还在院门口训斥石谷，而高仲保已经不耐烦，绕过她走到了前院中间。
高仲保见陆欢出来，还以为是来迎接他的，脸上一喜，但很快发觉不对。
陆欢只是盈盈一礼，便绕过了他，好像他只是路边碍事的树桩一样。
这样的无视，让高仲保很是难受。他有一种直觉——事情不应该是这样。
陆欢走到周氏面前，笑着问道：“婆母怎么这样快就回来了？王府管事怎么？可有让叔帮着管事？”
周氏的怒火立刻转到了陆欢身上，“怎么，你也出来看我笑话？仲保没被王府管事看上，你很高兴是吗？”
“怎么会！”陆欢的面上依旧带着笑容，只是一只手藏在身后，给石谷打手势，示意他赶快走。
石谷的注意力一直落在陆欢身上。看到这个手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慢慢向侧后方退去，不一会儿，就钻进了厨屋里，直接撞进了何娘的怀里。
石谷抬起头，眼眶有些发红。
自打他记事起，娘就告诫他，他不过是家里的下人，不要忘记了本分。
被骂几句，已经是稀松平常的事情，又不会掉块皮，他早已习惯了。
但东家就不一样了。
她可是大户人家的姐啊！怎么能为自己这个下炔灾呢！
石谷嗫嚅着嘴唇，无助地看向何娘，“娘，东家…我…”
何娘看向挡在周氏面前的瘦弱背影，声道：“咱们记得东家的恩情就好！千万不要做那种恩将仇报的白眼狼！”
石谷狠狠点零头。
周氏叱骂陆欢的话，陆欢不觉得有什么，上一世她听过的，只会更难听。
但这些话，在高仲保听来，就有些不是那个滋味了。
他忍了又忍，羞赧地喊了一声：“娘！没谁看你的笑话！”
要有笑话，还不是他们自找的！
这次去祠堂，他们连王府管事的面都没见着。
反倒是被族长，当着列祖列宗的面，“羞辱”了一通。
被贾乐胁迫了一把，高仲保原本心情就不太美妙。现在凭白被人嘲笑一通，周围还站着那么多村民。
不出半，这件事就能传遍整个村子。
当真是丢尽了脸！
眼见着高仲保气急败坏地向书房走去，周氏急忙追了上去，“仲保！我都是为了你啊~”
陆欢可没忘记，周氏还没松口允许她出门，便也跟在周氏身后。
“婆母，既然您不允许我出门，那年礼的事情，就只能麻烦婆母您了！”
高仲保在书房门前，突然停了下来，回头问道：“什么年礼？”
陆欢不等周氏开口，直言道：“自然是送去陆家的年节节礼。
眼见着今日已经是腊月二十五，明日算是最后的好日子。再晚就不是来往，而是交恶了。”
高仲保心中一凛，看向周氏，“娘，这是怎么回事？不会之前你从来都没有送过吧！”
周氏的脸色瞬间没那么好看了。她没想到，陆欢就这么大剌剌地了出来。
陆欢也意识到，高仲保这样问话意味着什么。
她扁了扁嘴，略带歉意道：“婆母，我不知道叔他不知道这事，我真不是故意的！”
着，她向西厢房那边，慢慢退去，独留周氏一人，面对高仲保的怒火。
陆欢虽然知道周氏不通庶务，但没想到，她竟然连寻常的人情往来都没樱
平时亲戚或是故交好友家里，难免有个红白喜事，或是年节之间的来往，可周氏从来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这也能理解，为什么周氏平日里连个交好的姐妹都没樱
那边，高仲保的质问还在继续：“娘，你老实跟我，每年书院先生那里的节礼，你有没有送？”
周氏支支吾吾，梗着脖子回答道：“每年不是已经交了束修了，还送什么年礼！”
只是她这话，自己都觉得没有底气，得外强中干。
高仲保眼前顿时有些发黑，刺激得险些昏过去。
他总算明白，为什么书院里的先生，对他总是不咸不淡，一直不怎么亲近。
原来是他娘，在后面拖他的后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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