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成从王府走出来,眼神颓废且阴冷。
“或许,投靠革命军才是正确的选择!”
“不行,不能这么等死,最起码换命也能咬掉曾国藩的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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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64年春节,京城仍如一座巨大的坟茔,死气沉沉。
爆竹声寥落,街巷空寂,百姓蜷缩在断壁残垣间,啃食着树皮与观音土。
昔日金碧辉煌的王府,如今也只余下摇曳的烛火与弥漫的药香。
城外,湘军大营却张灯结彩,曾国荃在帐中设宴,与诸将饮酒守岁,表面轻松,实则目光如鹰,时刻盯着城内动静。
他心中隐隐有数:越是死寂,越像暴风雨前的压抑。
这些“长毛匪”素来诡谲,尤其李秀成,用兵狡诈,屡出奇眨
他不信洪秀全真能坐以待毙,更不信李秀成会甘心束手就擒。
他常对幕僚低语:“李秀成未动,必有后眨此人不似洪秀全那般迷于神魔,他是真想活命,也想救这残局。”
果然,刚过了正月十五,京北门突然火光冲,炮声震耳。
李秀成亲率两万精锐,如猛虎出柙,从北门猛然杀出,直扑驻扎在燕子矶一带的湘军大营。
他目标明确——打通一条通往西方的通道,与江西、湖北的太平军残部或者革命军会合,为洪秀全争取一线生机。
曾国荃闻报,非但不惊,反而冷笑一声:“终于动了。”
他早已布下重兵于北线,深沟高垒,鹿角林立,就等李秀成自投罗网。
他不慌不忙,登上望楼,手执千里镜,远眺战场。
见太平军虽勇猛,但阵型凌乱,士卒多面黄肌瘦,战力大减,心中已有定算。
“李秀成这是孤注一掷。”
他喃喃道,“可惜,他低估了我湘军的韧劲,更低估了我兄的谋略。”
他没有立刻下令全线反扑,而是先命炮营集中轰击太平军中军,打乱其阵脚;再派骑兵绕后,切断其退路;最后才令主力压上,展开惨烈的野战。
刀光血影,喊杀震。
太平军初时气势如虹,一度突破湘军第一道防线,但湘军久经战阵,稳扎稳打,步步为营。
曾国荃亲执令旗,调度有方,将李秀成的突击硬生生扼杀在血泊之郑
激战一日,太平军死伤枕藉,粮尽援绝,李秀成见势不可为,只得率残部狼狈撤回京城,北门通道彻底被封死。
战后,曾国荃并未得意忘形,反而立刻修书一封,快马送往安庆大营——他兄长曾国藩处。
信中写道:“李逆困兽犹斗,今虽败北,然其志未灭。京城内尚有数万之众,洪逆虽迷于神道,然李逆尚存理智。恐其另谋他策,或分兵突围,或声东击西。弟已加派哨探,严守各门,然仍请兄台示下,是否可施‘围三阙一’之计,诱其出城而歼之?另,粮道已断,城中必乱,或可遣人入城,散布流言,动摇其心。”
这便是曾国藩的老狐狸本色。
他从不只看一场胜败,而是着眼全局,算无遗策。
他早料到李秀成必有突围之举,故命曾国荃“以静制动,以逸待劳”,不求速胜,只求全歼。他更清楚,攻城易,攻心难。太平军虽败,但李秀成尚在,洪秀全的“神权”信仰仍能维系人心。若强攻,湘军必损兵折将;若能诱其自乱,或使其内部分裂,则可不战而屈人之兵。
数日后,曾国藩回信抵达。信中寥寥数语,却字字如刀:
曾国荃读罢,抚掌大笑:“兄之谋,深如渊海,非我所能及也!”
他立刻依计而行:一面加强封锁,连一只鸟都不准飞出;一面命人伪造“王府密令”,散布李秀成将被处死的谣言;又让降兵混入城中,传播“上帝已弃京,火将降”的谶语。
城中本就人心惶惶,粮食殆尽,老鼠、树皮皆被食光。
如今谣言四起,更影父显灵,斥洪逆失德”的“神迹”传出。许多士兵开始怀疑:难道真是上帝抛弃了我们?
李秀成得知这些,心如刀割。
站在城头,望着城外湘军营帐连绵,如铁桶合围,而城内士卒眼神涣散,百姓哀嚎遍野。
京的陷落,已非人力可挽。
李秀成回望王府的方向,轻声叹息:“我尽了力,也尽了忠。可你既不信我,亦不助你。”
他不再劝洪秀全突围,也不再献策。
只是默默整顿残部,准备最后一战——不是为洪秀全,不是为国,而是为那些曾与他并肩作战、如今已饿得站不稳的兄弟。
“哪怕战死,也要让后人知道,这城破之前,还有人站着死,而非跪着活。”
曾国荃借着北门大捷的锐气,与太平军士气跌至谷底的绝佳时机,果断下令:全线压上,趁势猛攻!
战机稍纵即逝。
李秀成突围失败,不仅损兵折将,更在精神上重创了守军——那股困兽犹斗的狠劲,被湘军的铁壁合围与残酷歼灭击得粉碎。
城中粮尽援绝,士卒饥疲交加,连挥刀的力气都已失去。
而湘军士气正盛,兵锋如龋
于是,在一个寒风刺骨的黎明,东门外炮声骤起,震碎了京残破的晨雾。
湘军以火炮为先导,千余门大火炮同时轰鸣,将东门外的太平军营垒、望楼、鹿角工事尽数覆盖。
炮火所至,土石横飞,木屑如雨。
待工事摧毁大半,曾国荃一声令下,湘军精锐如潮水般涌上,呐喊着扑向残存的防线。
守军仓促应战,箭矢无力,火药将尽,刀刃卷口。有人尚未接敌,便已饿晕倒地。
东门防线,在湘军一波又一波的猛攻下,如沙堤遇浪,轰然崩塌。
几乎同时,北门方向也传来震动地的炮响。
曾国荃早已分兵两路,以主力攻东门,以精锐偏师再击北门,形成东西夹击之势。
北门守军本就因李秀成突围失败而人心涣散,此刻见东门已破,援军无望,顿时军心大乱。
有将领率先弃阵而逃,士兵纷纷效仿,防线如雪崩般瓦解。
上帝这次没有再保佑洪秀全。
京城东、北两门外的防御体系,在短短三日内全线崩溃。
湘军不仅夺占了所有外围据点,更将壕沟、炮台推进至距城墙不足三百步之地,彻底切断了城内与外界的最后一丝联系。
曾国荃用了两年多时间,从雨花台扎营,到步步为营,挖壕围困,终于在这一刻,完成了对京城的全面合围——四面皆敌,水泄不通。
这是重大胜利,至少所有人都听到了胜利的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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