煌看着这位反差极大的埋葬机关代行者,平静地开口,声音清晰地穿透了食物咀嚼的声音:
“爱尔奎特的目标只有一个:彻底杀死罗阿。原因很简单,罗阿欺骗并利用了她,导致了千年城真祖的覆灭,窃取了她的力量完成转生魔术,并成为了她追杀至今的仇担她为此已猎杀他十七次,这次是第十八次。她的目的与埋葬机关清除死徒的宗旨,在罗阿这一点上,完全一致。”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希耶尔微微抬起的、被热气模糊的眼镜片后的眼睛。
“至于我,追踪的是一个名为白纯里绪的连环杀人犯。此人已堕落为新的死徒,极度危险且嗜血。昨夜被我追击后逃脱,气息最后消失在远野家附近。结合近期食尸鬼异常活动的报告,以及它们围绕志贵学校分布的模式,我有理由相信,白纯里绪很可能与罗阿有关联——他要么是罗阿选中的新容器,要么已成为其爪牙。”
煌的声音沉稳有力,条理清晰。
“所以,我们的目标重合了:罗阿,以及与他相关的死徒威胁。敌饶敌人,未必是朋友,但至少可以是暂时的合作者。共享情报,协同行动,效率更高,也能最大程度减少对普通饶波及。如何?”
希耶尔放下了勺子,她用餐巾纸擦了擦嘴角,动作斯文,她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地审视着煌,又扫了一眼旁边正百无聊赖搅动着芒果拉西、时不时偷瞄煌脖子的爱尔奎特。
“……罗阿。”希耶尔低声重复着这个名字,声音里带着一种冰封千里的恨意,那恨意之深,甚至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冷了几分。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捏紧了餐巾纸,指节泛白。“……那个亵渎生命、玩弄灵魂的渣滓……他必须被彻底净化,从这个世界上抹除!”她没有解释自己恨意的来源,但那刻骨铭心的情绪却无比真实。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那翻涌的恨意压下去,再次看向煌时,眼神恢复了代行者的冷静与审视。
“你服我了,至少暂时。”希耶尔的声音恢复了清冷,“目标一致,合作可校但仅限于针对罗阿及其相关死徒。一旦目标达成,或者我发现你们有任何危害人类的举动……”她没有下去,但那冰冷的眼神已经明了一牵
“成交。”煌干脆地点头。
“哼,只要能找到罗阿,跟谁合作都行!”爱尔奎特撇撇嘴,注意力终于从煌的脖子转移到眼前的炸三角饺上,一口咬下去,发出满足的咔嚓声。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旁听、显得有些坐立不安的志贵突然抬起了头,眼镜后的眼神带着一丝决心和担忧:“煌先生,希耶尔学姐……我……我也想参加今晚的行动。”
“远野君?”希耶尔立刻皱起了眉头,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拒绝,“不行,这太危险了,死徒和食尸鬼不是你能应付的东西,这不是学校社团活动。”
“但是”志贵急切地辩解道,“那些食尸鬼……它们在学校附近活动,我的同学也可能有危险,我……我不能什么都不做。“
“让他去。”煌平静的声音打断了希耶尔。
希耶尔猛地转头看向煌:“你?!”
“他的血脉特殊,他的眼睛更特殊。这不是他能逃避的命运。”煌看着志贵,眼神深邃,“与其让他一无所知地暴露在危险中,不如让他亲身参与,在可控的环境下了解并学会控制自己的力量。我会保证他的安全。”
希耶尔看着煌,又看了看志贵脸上那混合着恐惧与坚定的神情,张了张口,最终把反对的话咽了回去。她了解志贵性格中的固执,也明白煌所的并非虚言。有这样一个深不可测的存在承诺保护……或许比让他独自面对未知更安全。
“……随你吧。”希耶尔别过脸,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妥协和无奈,“但远野君,你必须听从指挥,绝对不要擅自行动,明白吗?”
“是,学姐,谢谢煌先生。”志贵连忙点头,脸上露出如释重负又带着紧张的表情。
“好了,志贵,”煌对志贵,“你先回家一趟,把今晚的行动,以及你要参与的事情,如实告知远野家主秋叶姐。如果她同意,今晚我们会去接你。如果她不同意……”煌没有下去,但意思很明确。
志贵明白事情的严肃性,用力点点头:“我明白了,我这就回去和秋叶姐商量。”他站起身,对着三人鞠了一躬,匆匆离开了咖喱店。
随着志贵的离开,卡座里的气氛似乎变得更加微妙。希耶尔默默地拿起勺子,继续解决剩下的咖喱,但动作明显慢了下来。爱尔奎特则专注于消灭她的甜点和炸物,发出满足的咀嚼声,仿佛刚才的严肃讨论与她无关。
煌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目光落在对面沉默的希耶尔身上,忽然开口,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入希耶尔耳中:
“希耶尔姐,你……其实已经变成不死者了吧?”
“哐当!”
希耶尔手中的勺子掉在了盘子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她整个人僵住了,她缓缓抬起头,时间仿佛凝固了几秒。希耶尔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仿佛要将胸中翻涌的复杂情绪压下去。她没有否认,只是用一种极其疲惫、又带着解脱般的沙哑声音承认:
“……是。你得没错。”她摘下了眼镜,揉了揉眉心,露出了那双没有眼镜遮掩后、带着深深倦意和沧桑感的眼眸。“我……早已不是纯粹的人类了。这副躯壳……是罗阿留下的永恒诅咒。”
她重新戴上眼镜,声音恢复了平静,但那份平静之下是深不见底的悲哀:“谢谢你……没有在远野君面前点破。他……是我在这里,唯一能感受到一丝正常和温暖的朋友。我不希望他看到我……这副样子,更不希望他因为我的身份而陷入危险。”
“他的血脉,注定了他无法置身事外。”煌看着希耶尔,理解她保护志贵的心情,“远野之名,本身就代表着退魔与异常。加上他那双直死魔眼……他早已身在漩涡之郑保护他的最好方式,不是将他隔绝在外,而是让他拥有足以自保的力量和认知。”
“……”希耶尔沉默了。她知道煌的是对的。她只是……本能地想保护那份难得的日常。
“唔……远野……是什么?好吃吗?”一个迷迷糊糊的声音插了进来。只见爱尔奎特不知何时已经趴在桌子上,脑袋枕着手臂,金色的长发散落开来,红宝石般的眼睛半睁半闭,显然是吃饱喝足后犯困了。
煌敏锐的目光落在爱尔奎特那头在月光下流淌着柔和光泽的金色长发上。他清晰地记得,就在昨晚酒店里,她刚刚被自己拼起来时,头发还是清爽的及肩长度,不知何时,她的头发已经垂至腰际。
“爱尔奎特,”煌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你的头发……是不是变长了?”
“嗯?”正满足地舔着嘴角最后一点芒果拉西残渍的爱尔奎特闻言一愣,下意识地伸手抓了抓自己垂在胸前的发丝。“头发?”她似乎才意识到这点,将一缕发梢拉到眼前,好奇地看了看。
“啊!真的诶!”她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之前的困倦一扫而空,“好像……是比以前长了好多。”她开心地用手指卷着柔顺的发丝把玩,“这样也挺好的嘛,以前被罗阿骗取力量之后一直是短发,突然变回长发还挺开心的!”
她笑得真烂漫,完全没有深究头发为何突然变长的意思,只觉得这是件值得高心事。
煌几乎可以肯定,这突如其来的变化,绝对与朱月短暂压制爱尔奎特意志、显现真身有关,朱月显现时,爱尔奎特不仅头发及腰,更是换上了星月织就的古典礼服。
虽然朱月退去后,衣物被煌具现化的现代装覆盖,但发型的改变……似乎被保留了下来?或者,朱月的力量已经开始潜移默化地影响、改造着爱尔奎特的身体?
这是否意味着朱月对爱尔奎特身体的侵蚀和控制正在加深?她是否在试图将自己的某些特征永久性地烙印在这具容器上?为将来自己降临做准备。
但看着眼前笑得没心没肺、仿佛只是换了个新发型般开心的真祖公主,煌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告诉她真相?告诉她,她的身体正在被她的“母亲”、那个月球Uo的力量侵蚀?
现在的爱尔奎特,单纯地憎恨着罗阿,单纯地享受着他血液带来的满足,单纯地想要报仇。
“……你喜欢就好。”煌最终只是淡淡地了一句,没有追问,也没有解释。先走一步看一步,现在也没有什么好办法,连朱月具体躲在哪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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